胭脂雪冷

蔺靖粉头&亲妈&年下狂魔
楼诚大旗永不倒 拆我楼诚皆狗带
胰岛素救不了楼诚党,楼诚再战五百年
谢谢关注,我也喜欢您

【蔺靖】咫尺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电影《湖边小屋》,这里的世界观参照该电影,感觉非常适合蔺靖于是就写了,不妥删。

私设:景琰并不知道琅琊阁与苏兄的关系。

 

 

“敢问先生……”

这一次的信函又来,蔺晨展开纸卷,看着打头熟悉的四个字,情不自禁微笑起来。

 

梅长苏去后,琅琊阁以私人名义在京城朱雀大街设立了一个“求道馆”,号称买卖消息替人解惑,一笔一清。其实是蔺晨闲来无事,在京城树了一个活靶子引人注目。琅琊阁私下里与朝廷的交往还在通过江左盟继续进行,他也始终关注着新帝的动向,一切只瞒着萧景琰罢了。什么“琅琊阁不涉朝中事”的戒律,早已在挚友的遗嘱下,被蔺晨抛诸脑后。

求道馆设立后显而易见地门可罗雀。京城鱼龙混杂,暗流涌动,江湖上又有琅琊阁为天下解惑之首选,真正心怀叵测的人里,有谁敢相信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机构也能给人指点迷津呢?是以蔺晨清闲得很,每日小童清点馆外悬挂的铜匣,十遭倒有九遭是空的。剩下那一遭,往往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不必蔺晨亲自处理。

 

 

如此求道馆惨淡经营了三年,蔺晨在京城呆的时间统共不超过三月。

新帝气势万钧,雷霆手段,整顿吏治毫不手软,对待百姓却春风化雨,是以民心齐聚,梁国气势高涨。蔺晨眼见这大好河山蒸蒸日上,每每月下独酌,也不禁感怀。

“他不愧是你拼死也要扶持的人,”蔺晨对着月亮举杯,又浇于地面,“长苏呀,纵观这当今天下,的确是没有比他更好的皇帝了,真是有趣。说来好玩,这三年来我的人说,萧景琰他曾经数次偷偷出宫,却只在这朱雀大街和你苏宅流连。可惜呀,按我琅琊阁的规矩是不可以去见他的,不然,我还真想看看,这当今皇帝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呢!”

他饮到微醺,突然听到外面的铜匣“吱呀”一声。

有趣有趣,难得如此月夜,竟有人要来求教?蔺晨借着酒意亲自掠出门去,却发现长街上空无一人。

宵禁时分,是谁来求助,还来无影去无踪?

蔺晨愈发好奇,打开铜匣底层机关一看,小小一枚纸卷安然躺着。他取出展开细瞧,不由一笑。

“原是个和我一样缅怀故友之人。”

 

纸上笔迹挺拔端方,凛然生威,蔺晨有见字识人的本事,一见便知这求道者该是个正直端严之人,应当值得一交。他细细看下去,原来求道者月下独饮,想起早逝的好友,不禁前来询问这世上是否有轮回,他欠死者的,下辈子能否偿还。

“痴人。”蔺晨摇头叹息,提起笔来一挥而就。

 

 

几日后蔺晨竟收到了回信,也是颇为意外,待读来不禁失笑。原来求道者见他说“与其在乎这些虚无缥缈之事,不如把握当下,活得让逝者放心才是”,竟哭了数场。信函中言及他身边人因为担忧,都不敢直接点破他的痴心妄想。每每见他思念好友,都是温柔劝解,避重就轻。长此以往,他反而愈发愧疚,积郁在心难以遣怀。“如今得蒙先生劝解,如拨云见月,茅塞顿开。叩谢。”

有趣的人。蔺晨起了兴致,便又给他回信。

“小友无需感激,求道馆做的本就是解惑的买卖。”

下一次的信就有意思了,对方很认真地询问解惑的价格。蔺晨不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谁知道这人是贫是富,再者此人颇为有趣,蔺晨与他同有好友仙逝,也有惺惺相惜之感,收多少钱都不合适!思来想去,蔺阁主唯有回了一句“看着给”。

 

隔了很久对方才回信,蔺晨一见不由哈哈大笑,原来铜匣里一并躺着的是一颗明珠和一包糕点,珍珠有小指般大,在布袋中莹润生光。打开点心,只见件件精致可爱,香气扑鼻。

“故友喜爱珍珠,在下私心揣测,先生之德当如珠似玉,冒昧送来,望先生收下。至于糕点,还望先生喜欢。”

“真真有趣。”是纠结了许久才送来这份谢礼的吧?

 

 

一来二去,蔺晨多了一个奇妙的朋友。奇怪的是他从未见过这个投信的人,他也曾守在门口静候,却不见人来,铜匣也安静沉默。对方似乎很忙,时常很久不见踪影,而蔺晨一旦离开,反而信就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进,蔺晨发现这位“朋友”心胸宽广,刚毅坚强,实在是个值得交往的人。他猜测他应该是朝中人,或者起码也是个一心为国的贵胄子弟,不由起了惜才之心。两人的交流内容逐渐扩展到天下民生,蔺晨有意无意地教导指示,而对方举一反三,一日千里。

蔺晨一直没问他叫什么名字,对方一腔热血,对事对人都有着一份难得的纯真,让见惯了世间无常的蔺晨常有新鲜之感,他猜测他定然比自己小,便始终以“小友”称之,而他的小友亦欣然接受。

小友不常来,也始终不说自己是谁,而蔺晨也不问。社稷黎民在他的信函里,而春花秋叶夏雨冬雪,则在蔺晨的答复中。

日子久了,小友慢慢也暴露出一些本性,比如痛骂天下的贪官污吏简直都是蠹虫,见了恨不得一并杀之;比如母亲新做的点心甚是好吃,分给先生一些;比如好友前来拜访,一同缅怀逝者,又忍不住哭一场……蔺晨跟着他感受喜怒哀乐,时常捏着信纸一坐便是一个晚上。

原本蔺晨时常外出,小童收集了信函飞鸽给他,后来小友的点心吃得不及时,蔺晨索性扎根京城,轻易不走。

转眼就过去了两年。琅琊阁众人扳着指头一算,少阁主怕是有一年半未曾回来了。

是在京城……遇到什么人了吗?

 

 

 

蔺晨捏着纸卷蹙眉。

这次对方想讨论的是赋税,蔺晨不由疑惑:明光三年朝廷就颁布了新的税制,如今已是明光五年,新税制推行平稳,虽有波动也被朝廷压制,怎的他还在问?观他平日言谈,绝非闭目塞听之辈,怎么会犯这种错误?难道是朝中要有新的举措?

他试探性地问出去,不料对方再无回音。

从黑夜等到白昼,从银杏叶翻飞等到大雪满城,他始终没有回音。

蔺晨从最初的淡然处之,到后来的焦虑不安,再到最终狂躁暴怒,终于在又一个月夜里幡然醒悟。

是了,是栽了。

竟栽在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身上了。

可这个人到底去哪儿了?

 

蔺晨发疯地寻找他过往的信件,翻出来一字一句地读了一遍又一遍,从字里行间疯狂地寻找他可能的踪迹,却突然发现,两人谈了这么久的天下,他却似乎对他一无所知。

近来并没有听说朝中人事有大的变故,也没有什么人……死。

那他去哪儿了?

当晚,蔺晨大醉不醒。

 

 

再醒来已经是两日后,蔺晨昏沉沉靠在回廊上,却听到了铜匣的机括声。他跌跌撞撞爬起来奔出去,手指颤抖地打开机关。

熟悉的纸卷静静躺在里面,蔺晨深呼吸了数次,才敢打开。

 

“先生见字如晤。在下遭遇大变,茫然不知所措,故长久不来,多有得罪。只因……”

而蔺晨全部的心神都被下一句话摄去。

“吾之所在,明光二年。”

明光,二年。

蔺晨彻底呆怔。

——这怎么可能呢?

 

蔺晨一贯通达,却也不眠不休瞪了整整三夜眼睛。

这两年来他一直在跟一个三年前的人交流?他甚至对他无法忘怀思之如狂?琅琊阁储备的所有知识都告诉他这不可能,然而活生生的案例就摆在眼前,蔺晨发誓这两年来的一点一滴绝不是假的,小友的信件除了他,还有求道馆的侍从小童也都见过,他绝不是自己捏造出来的!

至于会不会是小友撒谎,蔺晨竟然没有丝毫怀疑。

不管他是人是鬼,他绝不会欺骗自己。

 

 

蔺晨这厢百般纠结,小友却好像急了,竟连发了两次信过来,先是申辩自己绝非欺骗,后是担心蔺晨受不得这刺激,焦急之情跃然纸上,蔺晨躺在原处把信纸举高,看冬日的暖阳穿透薄薄纸张映在自己眼中。

“我想见你。”

小友很快便回信,内容却令蔺晨理解又怨怼。

“你我相识已经是上天恩赐,过去的人跟未来的人相见,历史难道不会因此改变吗?所以我认为此举不妥,你我既然投缘,继续神交即可……”

原来他,并不像自己这般渴望见面啊……蔺晨自嘲地把新的信纸盖到脸上,去嗅那时隔三年的墨香。

 

 

 

明光九年,梁国遭遇大旱,数个州府民不聊生,大渝和夜秦趁机再度联手,直逼前线。皇帝御驾亲征,力克强敌,却不幸身中流矢,竟于阵前驾崩。亲信近臣秘不发丧,将敌人彻底驱出国境照常班师回朝。蔺晨远在京城,江左盟人士并非近臣竟也全然不知,直到新帝继位大赦天下,才举世震惊。

蔺晨在馆内呆立良久,两行清泪倏然而下。

“长苏,我对不住你。没能帮你看好他。”蔺晨喃喃自语。

可另有一重如潮水般的心痛从心底细细密密地翻涌上来,蔺晨未曾体会过这种感觉:它和梅长苏去世时的感觉完全不同,好像……自己的心被人生生剜走一块,只剩下空荡荡一片虚无。

当他恍然惊觉,才发现泪水一直未曾停止。

……为什么?

他不敢跟小友说,可小友对未来十分向往,时常询问,蔺晨不得不费尽心思编造谎言,甚至将自己说过的话都列出来,生怕泄露了天机,再给三年前的他带来麻烦甚至不幸。

一来二去,小友也不再多问。

 

 

 

时间在两个世界并行着,终于还是到了新帝的承明三年,小友的明光九年。

蔺晨越来越忐忑。小友与朝廷关系匪浅,若他知道,会怎样看待自己?

时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小友却很久没来了。

正是先帝出征之日的前夜,蔺晨再度听到了机括声。

 

 

电光火石之间,蔺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当年萧景琰驾崩后他理顺情报,原来在萧景琰出征之前,曾经秘密出宫,在苏宅滞留良久,又沿着朱雀大街纵马数回,大笑而归。而当时蔺晨要收集敌军的情报,正在千里之外,由于他此行须得隐秘亲信不敢联络他,是以直到回京才知道此事。当时他还感叹,这皇帝虽登基数年,骨子里却还像梅长苏说过的那热血少年。只是没想到他这一去,就再没有回头。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蔺晨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般,几乎是靠爬挪到了门口。他奋力挣开惊讶的侍从,咬着牙关抓住栏杆站起来,颤巍巍去开那机关。

一次,两次。蔺晨的手指抖得握不住开关。他用左手死死抓住右手腕,用了全部的力气去稳住手,终于拨开了开关。

依然是那熟悉的纸卷。蔺晨咬住虎口强令自己不许疯,一把抓出了那细细一卷。

 

 

良久,蔺晨长笑一声,一口鲜血喷出,直直向后栽倒!

长长的信纸落地,是他最熟悉的挺拔的字体。

 

 

 

“先生见字如晤。”

“小友名为,萧景琰。”

“先生虽然刻意回避,但朕知此行必死。先生在明光六年的回信说,天子如何如何。然而之前先生称呼我,始终都是‘皇帝’。读了那封信,朕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反复推敲,终于明白。朕也曾惶惶终日,也曾怨天尤人,朕甚至想过不要这江山,只因为朕不想死。然而黎民社稷系于朕一人之身,朕岂能因一己之私,就做这样不负责任的事呢?

“朕用了数年提拔新的将领,可惜他们缺乏实战经验,江山社稷危在旦夕,绝不可侥幸。天子亲征虽然凶险,然奋力一搏,至少可挫大渝夜秦十年锐气,朕心甚慰。现在朝纲巩固,山河壮丽,又后继有人,即便身死,江山也是有保障的。

“思来想去,我唯一放不下的,似乎只有先生一人。先生光风霁月,超然世外,而我只是红尘欲念中摸爬滚打的俗人罢了。可我心悦先生已久,若是见了先生,我怕自己再不会有视死如归的勇气。

“也许先生要笑我,你我从未见过,何谈心悦呢?然而这世间万物的相逢,大约都讲个缘分。先生便是我最大的缘分,却也是求而不得的缘分。

“本想将这个秘密保留一辈子。可我这辈子,除了少年时,从没痛痛快快为自己活一回,我命不久矣,且让我自私一回吧。即便给先生留下的全是困扰,我也顾不得了。

“先生,我心悦你。”

“此去不见,还望珍重。”

 

 

 

============

_(:з」∠)_

 

 

 

评论(126)

热度(247)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