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冷

【凌李】苏醒

关键词：梦魇

 @楼诚深夜60分 

不知从哪里传来诡异的音乐声。
眼前晃动着一块淡黄色的光斑。
他觉得自己像是沉在深深的海底，水幕像从前在犯罪现场看到的巨大的塑料布，一层一层裹上来，裹紧他。
无法挣脱，无法呼吸。

他大声喊，可是发不出声音。水呛进气管，灌入耳朵，疼得他浑身颤抖。水下暗无天光，没有人能看得见他。
有人在喃喃低语，声音单调平板，嘈嘈切切在他耳边响个没完。震在耳膜上反弹回去再撞到耳道上，不断回荡。
声音弹跳着交织成一张网，他是网中垂死挣扎的蝶。

窒息……剧痛……丧失神志……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死了吧，死了会不会舒服一点……

“……醒醒，看看我……”
……是谁？

“砰！”
枪声！
“啊啊啊啊！”
尖叫声！
哭声！
他剧烈地颤抖。
有人受伤了？被袭击了？
快去救人！你是个警察！！他的手拼命抬起来，在水中乱抓，气泡翻腾着冲向海面。
我的枪呢？我的枪呢？他急得团团转！

一只手从水上猛地探下来，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是谁？

“我在呢，别怕……你醒醒，醒醒看看我……”
好熟悉的声音呀。温柔的、磁性的、低沉又明亮的……

他只觉得这只手、这个嗓音都让人分外安心，可以相信他……无条件地相信他。
这只手向上扯了扯，他就明白了，这是要带他走。
好呀，好呀，我跟你走。他开心了，像小孩被满足了一个出格的小要求，呲出一口小白牙。

好像有人笑了一声。那只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轻轻一提，他就轻飘飘地向海面上漂去。


终于出水的一刻，他大口呼吸。长久缺氧的胸腔陡然被清甜的空气灌满，泛起刀割般的疼痛，疼得他猛地蜷起身体！

“熏然，熏然！”有人在喊他，声音里流淌着阳光温暖馨香的味道，“熏然，别怕，睁开眼，睁开眼……”


小李警官从梦魇中逃离，睁开眼，看到了他的胡子拉碴的凌院长。
一个湿润的吻颤抖着落在他额头上。
“欢迎回来。”
“噩梦不会再来。”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