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冷

【蔺靖】特殊关系 18

本章比较纠结，纯是一个少年人的怀疑与自我怀疑。

阿西巴写得我脑子都打结了！

跪求意见和建议，群么么！

前文

 

 

第二天早上，萧景琰肿着两个眼泡子翻下床，不料对上一对更大的肿眼泡。

两人都吓得不轻。

 

 

昨晚上萧景琰知道蔺晨没睡，所以他也睡不着，但他毕竟不像蔺晨正在经历三观的崩塌，于是熬到最后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而蔺晨是整夜未眠，肝火上升焦心烧肺，除了肿眼泡，更有满眼的红血丝和脸上遮掩不住的憔悴疲惫。

萧景琰马上忘了两人漫长的冷战，伸手就去摸他额头，蔺晨像触电似的一把将他手拍开，发出清脆的“啪”一声，萧景琰手背顿时红了一块。

萧景琰一愣，眼神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原本就有一双会说话的灵动双眼，这几年更逐渐变为琥珀色，瞧来清澈见底。这双眼睛此时怔怔瞪着蔺晨，蔺晨只觉得一记重锤猛地敲在心头。

心脏疯狂地鼓噪起来，几乎要跳出腔子去。蔺晨下意识地按住心口，呯呯，呯呯，血液咆哮着在体内疯狂循环冲上喉头，令他几乎窒息。

 

 

萧景琰见他如此脸都白了，大喊：“妈！妈！叔叔！”蔺晨想阻止他，可是一张口就是一把嘶哑低沉的嗓音：“……别……”

萧景琰的声音太过凄厉，几乎吓掉林静手里的饭勺。夫妻俩一前一后冲进来，见了蔺晨的模样都吓坏了。蔺远宁拎起手腕一把，只觉儿子气息不稳，脉象大起大落，顿时惊出一头冷汗。俗话说医者不医自身病，批命者不批本身命，蔺远宁马上做出决定：“去医院！”

 

蔺晨猛地跳起来，第一次在家人面前表现出极其激烈的负面情绪：

“我不去！”

“你们都走，都出去！”

 

 

蔺晨连推带搡地剧烈挣扎，萧景琰用手抠着门框去拉他，可根本不敢用太大力气，于是三人都被撵了出去。

蔺晨“磅”地摔上了门。父母并不知道他俩在冷战，见大儿子也被轰了出来，都是惊诧莫名。萧景琰自己一团乱麻有苦难言，只得劝着父母先吃饭上班，自己搬了凳子坐在门边守着。

 

 

蔺晨直挺挺倒回了床上。

 

太……可怕了。

他是你哥哥。心里悄然响起一个小小的声音，你怎么能对他有这样龌龊的念头？

——可没有规定人不能喜欢……同性。另一个声音轻轻道，喜欢一个人并不龌龊。

蔺晨，你混蛋！那是哥哥啊！

——他不是我亲哥哥！

同性恋本来就不被社会承认！

 

蔺晨觉得自己像被狠抽了一记耳光。

如果，如果自己真的喜欢哥哥，那妈妈怎么办，爸爸怎么办？

哥哥怎么办？

 

蔺晨不是没在媒体上见过同性恋的报道，但真正被最直观的文字冲击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感觉。

男孩子对这类社会动态原本就粗线条，蔺晨也不例外。但他再粗线条也知道“同性恋”三个字几乎等于洪水猛兽，早恋对家长来说就非常可怕了，但与之相比也实在不算什么。更别说社会的歧视、冷眼甚至迫害了。

 

就算你可以不管这些，蔺晨倒在原地，手遮住眼睛喃喃自语，那么哥哥呢？凭什么让哥哥也经历这些？

 

 

这时候，第一个声音又来了。

呵，你想了这样多，可是他喜欢你吗？是像你喜欢他这样的喜欢吗？

 

仿佛整颗心脏的血液都冻成了冰，细密的冰晶从蔺晨心口结出冷硬的霜花，迅速向着四肢百骸扩展蔓延。

他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

他不能确定。

 

——还有你自己，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吗？你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吗？

他也不能确定。

微笑的萧景琰，哭泣的萧景琰，保护他的萧景琰，愤怒的、赌气的、委屈的、贪吃的……蔺晨能瞬间想起、并始终欣赏萧景琰的一切样子。他一贯如此，可现在他彻底茫然了。

自己对哥哥的欣赏，到底是欣赏，还是仰慕甚至……爱慕？

他分不清楚，尽管内心的天平正疯狂地向那一方倾斜，再倾斜。

 

 

 

门突然传来咔哒咔哒拨锁的声音，蔺晨惊得猛跳起来，房门豁然打开，萧景琰板着脸走进来，朝蔺晨晃了晃手上变形的曲别针。

 

“妈妈和叔叔上班去了，”萧景琰将曲别针往桌上一扔，反手将门关上，一把扯过椅子坐下，“说吧，蔺晨，你到底怎么了？”

蔺晨条件反射地闭紧了嘴倒回去，整个人散发出勿扰勿近的气息。萧景琰皱起眉头：“咱们俩的矛盾今天也要谈，你可以先谈。但是你今天的状态不像是因为这个，什么原因，你必须说清楚了。”

“你给我起来，坐直了！”

 

 

蔺晨一捶床板跳起来：“你凭什么管我？”

“……你说什么？”

“我问你凭什么管我！”蔺晨拔高嗓门，“我已经上高中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干嘛什么事都要管着我？”

萧景琰脸色一沉：“我不管你谁管？”

“我长大了，我本来就不需要管！”

 

半晌沉默，萧景琰再开口明显已经是在压抑着火气：“好，那我们就说说看，我不管你会怎样。”

 

“你跟女同学们很亲热对吧？这毛病你初中就有了，我怎么说你来着？要注意保持距离，防止走火，你都忘了？”

“我单说一件事。你跟你们班那个……夏冬是吧，玩的开心，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几个喜欢她的人？如果不是小殊帮你去调停，你可能挨揍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件事蔺晨是真的不知道。他的朋友太多，大家玩得开心也没有负担，可是看在有心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萧景琰在背后替他摆平了多次——当然林殊在这其中起了巨大作用。直到时间长了蔺晨的行事作风为众人所知，这才消停。

蔺晨愣愣地听他说着，沉默良久，轻轻问出一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声音放得极轻极轻，像是怕惊了暗夜里沉睡的鸟。

 

 

萧景琰没能听出他尾音异样的颤抖：“这还要问为什么？你是我的弟弟，我是你的哥哥啊。”

理所当然，毋庸置疑。

 

 

蔺晨的眼神一点一点地，灰暗下来。

 

 

“……是我错了，不该无理取闹。”

“谢谢……哥哥。”

 

 

 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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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晨晨。

跟着我来念：你哥是个大！傻！！子！！！

 

本章进度可能要让宝宝们失望了。因为晨晨还小，开窍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不可能说一本杂志就让他读条100%的~

他这个年纪，人又单纯，你让他一下子分清爱情、好感和亲情，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尤其他面对的还是“哥哥”or“喜欢的人”这一大问题，成年人尚且会茫然，何况一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