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冷

【蔺靖】特殊关系 20

觉得自己有问题，那就总得想办法解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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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晨捧着碗，垂着眼睛小口小口喝粥。
萧景琰坐在对面，看着他的肿眼皮，几次欲言又止。
还是先等他吃完饭，他想。

蔺晨一口一口喝得无比珍惜，是第一次对待食物如此虔诚。萧景琰默默组织着语言，然后发现竟然还是怎样都开不了口。
他看着蔺晨的眼睛，灵机一动，在粥还未喝完的当口，拧了一条毛巾包好放进了冰箱里，准备以冷敷的借口打开话题。
不料蔺晨压根没给毛巾施展拳脚的机会。


他喝完了粥，把碗端正放好，再将勺子摆正，每一个动作都是恨不得做到完美无缺一般的慢。
只是再慢也有做完的一刻。

“哥，我没事了。请你以后不要再问，也不要对爸爸妈妈多说什么。谢谢你。”
他说得很慢，很平静。
萧景琰被蔺晨一句“谢谢你”刺了一下，心头翻腾起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情绪，他下意识拧起眉头，又赶紧捋平。
可惜蔺晨眼睛肿得实在抬不起来，而他也不敢与萧景琰对视，所以根本没看到萧景琰神色的变幻。

萧景琰并没有因为蔺晨的平静而放松，相反他还是想问，因为蔺晨的反差太大，不能不让人想到他是在强颜欢笑故作镇定。
是怕家人担心，还是为了隐瞒“那个人”？
不管是哪一种，都令人放心不下。
可惜一番话在舌头上滚了两滚，萧景琰却还是问不出口。因为蔺晨说完了这些话就再不吭声，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萧景琰非常陌生的、极为顽固的情绪，萧景琰不知怎么的竟然犹豫起来，只怕短时间内逼问的紧了，再给蔺晨更多的刺激。

萧景琰性子很倔，并不是一个轻易改变自己立场的人。迄今为止他所做过的让步，绝大部分都是因为他认为应当让步，而不是必须让步。
只有在蔺晨这里屡屡破例。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于是加班归来满心忧虑的父母，见到的是一个努力恢复日常乖巧的小儿子。不管你怎么问，他都是笑嘻嘻地认错、道歉，然后对于实质问题拒发一言，进而撒娇撒痴。
自萧景琰上初三开始，蔺晨在父母面前就一直很有个小大人的样子。正因如此，林静和蔺远宁此时就愈发心疼和心焦，不料在教育小儿子方面一直跟他们站同一阵营的大儿子，这一次坚决站在了弟弟一边，阻止父母过多干涉。
“他不会说的，”待蔺晨睡下后，萧景琰在父母面前斩钉截铁地说，掩饰内心涌动的担忧，“他不想说的时候，没人能要求他开口。叔叔，妈妈，再给他点时间吧，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隔壁屋，蔺晨缩在被子里，翻了个身。
怎样才能恢复正常？到底要怎么做？


对一家人来说，这一个新年过得温馨美满又古怪异常。你说温馨美满吧，一家人和乐融融，两个孩子都那么优秀，收获夸赞欣羡无数；你说古怪吧，且不说蔺晨之前的事一直盘桓在家人心头，明明孩子还是原来的孩子，兄友弟恭也依旧是兄友，只是这弟恭……
未免太“恭”了些。

蔺晨从前对萧景琰，那是努力照顾外加不畏不惧，成天笑嘻嘻地逗他哥开心，两人挨着时若不戳戳点点，似乎就不知道该怎样和萧景琰互动了。而现如今，蔺晨说话做事竟恨不得离萧景琰三米远，遇他帮忙则必说谢谢，二人意见不合则第一时间道歉……是一个更加礼貌乖巧的弟弟没错了，可就是……让人从骨子里觉着生疏冷淡。
更有甚者，如今蔺晨坚决不吃萧景琰夹的菜——这原是有渊源在的：蔺晨抽条的时候挑食，萧景琰为了纠正他这个毛病，坚持每顿饭夹菜勒令蔺晨吃下去，久而久之成了家里的习惯。
不想竟然在这个时候用这样的方式“纠正”了过来。
萧景琰一双筷子在饭桌上方连打两个回旋，外加空中转体360°，还是迟迟落不下去。


整整一个寒假，萧景琰被蔺晨闹得肝火上升又无从宣泄，只得自己忍着。反倒是蔺晨，除了面对萧景琰，其他情况下看起来越来越接近放假前的他，似乎逐步恢复了“正常”。
只有蔺晨自己知道，每天都靠保持距离来强行压制的情绪，只有到了晚间才会一并爆发。他经历着漫长而痛苦的失眠，长久地瞪着头顶的床板——也许是瞪着睡在上铺的那个人——直到睡眠的本能占据上风，强行将他扯进梦中。
白日里他睡的时间逐步拉长，而萧景琰其实都看在眼里。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若是自然而然地不去想它，它或许能在脑海内蹦跶两天，可慢慢也就淡了。可你越是要求自己忽视它，它的存在感就反而越强。
如同石子投入池塘，水波荡开触碰到岸边，又会反弹回去。
周而复始，或许永无止境。



正月十六开学，十五这天晚上一家人吃元宵，因着蔺远宁加班，等到元宵下肚，时间也到了接近九点。
行李都已经收拾利索，林静难掩担忧，拉着蔺晨一遍一遍地嘱咐鸡毛蒜皮。蔺晨含笑听着妈妈的唠叨，心肝肺都搅到了一起。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真的在尽力，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真正变成一个正常人……


正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这个时间了，会是谁？萧景琰边想着边走过去接起，表情却骤然严肃下来。

“蔺晨，你的电话。”萧景琰硬邦邦地说。


蔺晨不解，走过来用眼神示意萧景琰放下电话，随后才拿起话筒。而这无疑又招来了萧景琰的火气，他抱着手臂站在一边，明知道听别人电话不礼貌，可就是不想走开。
只因电话那头，是一个自称蔺晨同学的女孩子。


女孩子名叫陈小新，她家与一家人同住一个小区，言说明天开学想搭蔺远宁的车，多带点行李返校。
蔺晨问过父母后一口答应，没注意“老哥”和萧景琰互相乱飞的眼神儿。
【景琰，你说会不会是……？】
【不确定，这名字我没有印象。】
【明天观察一下？】
【好的叔叔。】


第二天车程不长，然而过程诡异。
蔺晨并不知道父亲和哥哥脑内演化了多少可能，只顾跟陈小新聊天逗乐，以避免与萧景琰有太多的交流。
并且，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虽然只是一点点可能性，也要去尝试一下。
蔺晨警告自己。
要好好努力，恢复到从前的自己才好！


开学后兄弟二人相处模式依旧诡异，连围观群众都看了出来。

“我说你家蔺晨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殊蹙眉，“昨天霓凰还问我呢，他现在这样客气，我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
萧景琰苦笑。
你觉得别扭？我比你别扭一百倍！


开学两星期的时候，萧景琰得知了一个大八卦，瞬间气到七窍生烟。

他家的蔺晨，乖巧的、懂事的、让人担心的蔺晨。
精心写了一封情书，送给了六班的秦般若。
并当着秦般若和她闺蜜的面，抑扬顿挫极富感情地，念了一遍。



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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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的自救方式……独树一帜，但并不是不可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评论里告诉我呗？
好困好困好困，明天回复各位。
（本章可能会改，框架脉络不变，部分用词描写应该有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