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冷

蔺靖粉头&亲妈&年下狂魔
楼诚大旗永不倒 拆我楼诚皆狗带
胰岛素救不了楼诚党,楼诚再战五百年
谢谢关注,我也喜欢您

【蔺靖】尺素

@请江漪去学习谢谢 江江你要的传信,我改了一下。


【梁,金陵,帝染疾。】
“做人嘛,要懂得张弛有度的乐趣,万不可把所有事都一肩扛着。人不过血肉之躯,怕是累坏了自己,还惹亲人担忧,徒惹伤怀。”琅琊阁主仙风道骨地站在后山的大石上,对着一群小弟子们侃侃而谈。
他把刚收到的绢帛一扎,丢到蔺六怀里:“去收着。”

蔺五举手:“师父您上月才说做人做事务必尽心尽力,不管是喝花酒还是探情报……”话音未落,蔺晨眉毛一竖:“臭小子你是皮痒了!今天罚抄书三卷!”
师父怕是吃火药了,弟子们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蔺晨看着他们活泼的样子,突然间意兴阑珊,独自一人转身离开。
“师父!”蔺六亦步亦趋,“还是收到天字格间吗?”
“废话!”蔺晨没好气地一甩袖子,“不放那里放哪!”
蔺六撇撇嘴:谁不知道梁国皇宫消息一来您就性情大变,偏要做这无所谓的模样!


蔺晨靠着梅树,心烦意乱。
他已经不年轻了,可一遇到关于他的事就还是冷静不了。
他病了。
病情怎么样?
太医院那些家伙能不能诊断好,会不会给他配些温和的药方?
身边的人能照顾好他吗?
蔺晨情不自禁地想起金陵皇城里那个瘦削挺拔的身影,他病着,可他一定还是会正襟危坐处理朝政,去关爱子民……没人劝得住他,谁都不行。
自己……也不行。

蔺晨还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皇帝陛下睁着清澈的眸子看自己:“先生走吧,琅琊阁不该涉入朝政。”
蔺晨长笑一声:“你怕的是我琅琊阁,还是我?”
皇帝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喜怒皆形于色的王,闻言眉头都没动一下:“先生无需把小殊的托付当作负担。清风明月才配您,金陵污浊,怕是毁了您的清名。”
蔺晨当日就辞行,从此未踏入金陵一步。
皇帝陛下算是练出来了啊,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却依然装傻充愣。
罢了,蔺晨最大一个好处就是想得开:萧景琰这样说,恰恰是因为他什么都明白。
那便够了。


宫里的暗桩兢兢业业,向“再也不管皇家的事”的阁主传递着大大小小的讯息。蔺晨远在千里之外,却也能最快知道发生在皇帝身上的大小事宜。
皇帝颁布了新制,政令通达,海晏河清。
柳皇后薨,皇帝立嫡子萧歆为太子,大赦天下,四方来贺。
皇帝打压门阀,步履维艰。
萧庭生封长林王,统帅长林军,一时风头无两。而长林王始终恭谨小心,忠心耿耿。
皇帝查没巨贪,充盈国库,雷厉风行。
皇太后崩,皇帝伤心欲绝,辍朝三日。
皇帝整顿军纪,威震四方。
……
一封封密信流水价传来,蔺晨每每看完,都要自己去后山冷静半天,有时候傻乐,有时候跺脚大骂,有时候一言不发来回转圈……蔺六做着收绢帛的工作,于是有幸成为了见到师父最多情态的弟子。


左思右想,蔺晨还是决定去一趟金陵。
萧景琰身体一直很好,但多年来殚精竭虑,只怕全靠早年的底子撑着才能像如今这般。他如今已经不年轻,绝不能大意。
他日夜兼程向金陵赶去,弟子们都好奇师父做什么火烧眉毛一般,只是没想到师父很快就回来了,他一切如常,只是头发束了起来,银耳扣也不见了。
这一点足够惊掉所有人的下巴,要知道琅琊阁主一直以自己的风度翩翩为荣,这束发跟谁也跟他扯不上关系才对啊!还有耳扣,那是老阁主给的,被阁主丢哪去了?
不管旁人怎么好奇,蔺晨的一头长发从此就规规矩矩束起,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耳扣的下落。这一变故对琅琊山众人造成的震惊度甚至超过了几日后传遍各地的惊天消息:
皇帝驾崩。


除了束发后显得外貌极为正经,蔺晨跳脱的性子并没有什么改变。弟子们依然被师父的恶作剧折磨得苦不堪言,江湖上依然流传着琅琊阁主的无数风流韵事。
只有蔺六知道没这么简单。
因为师父在途中接到了金陵密报,早一步知道了皇帝驾崩的消息。可回来后,他却并没有把承载这条讯息的绢帛交到天字格间。
为什么?



如此又过了几年,琅琊山来了客人。
客人一身罡气,却有着极温和的笑容。他带着一个活泼好动的小男孩,在山门等待时就扑了好几只鸽子。
蔺六抱着手冷眼旁观,一面看看自己一脸稚气却严肃板正的新师弟:“蔺九,看看人家才像个孩子呢,你再看看你,小小年纪,这样老成是像了谁?”
蔺九挺了挺背,小小眉眼一派肃然:“师父说了,我这样很好。”
蔺六无奈扶额。


“先生,这孩子就托给您了。”
“不要。”
萧庭生无奈笑笑:“我父皇他……”蔺晨猛跳起来:“不要提你的父皇!他一伸手去了,丢下你们家孩子给我算什么!滚滚滚!以后别来了!”
萧庭生还是不急不缓,只是眼底浮出泪花:“先生您明明什么都明白,又何必这样自苦?这孩子……也只有托给您,才能让所有人都放心。”他起身拜倒:“庭生万不敢逼迫先生,只求您看在父皇面上……”
蔺晨长叹一声,一甩袖子把小男孩拉过来:“我且问你,何为帝王之心?”
小孩子仰起头,目光清明:“皇爷爷说,先社稷,先百姓,无自己。”
蔺晨对着孩子温柔一笑。
“说得好。”




“高明……”皇帝从帐中伸出一只枯瘦的手,一旁的内廷总管高明赶忙小步上前听候指示,却被皇帝的下一句话震在了原地。
“你给蔺晨传信的渠道,借给朕用一下。”

距离金陵还有两日路程的时候,风餐露宿的蔺晨接到了来自皇宫的密信。
他反复读着小小一张绢帛,终于笑出声来。他越笑越大声,伴着惊天动地的咳嗽声,直到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才狠狠抹一把眼睛,手指灵巧地挽起长发,将那绢帛一折,充作发带。
他去见萧庭生,一言不发,不顾庭生震惊的眼神,只缓缓把银耳扣摘下,郑重放在了他的手心。
萧庭生嘴唇颤抖,终于流下泪来。
“先生放心,庭生一定做到!”
蔺晨冲他笑笑,转身就走。




琅琊阁主一生潇洒豪放,快意江湖,到他高寿而终之时,也是笑容满面,从容淡然。
“总算可以死了,”他轻轻笑,“一辈一辈的人啊,都早早走了,也该到我了。”
蔺六已到中年,依然哭得不能自已,蔺九却还咬着牙克制:“师父放心,还有我们。”
蔺晨满意一笑,缓缓坐起,徒弟们一惊忙着去扶,蔺晨摆摆手,在众人惊异的注视下自己拆了发髻,又指挥着众徒搬镜子拿针线,自己把满头银发梳成当年模样,又颤巍巍持了针线,将发黄发脆的发带缝到衣襟里,这才心满意足,笑眯眯重新躺好。
他不知何时睡着,便再没有醒来。
胸口陈旧的墨迹,只有三个大字,端平内敛,笔笔藏锋。
“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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