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冷

【程陈】恋爱未开始

送给@爱巾护巾团长 你的程陈请查收❤️宝贝儿我爱你，谢谢你！
私设如山。时间线是程皓顾问工作刚起步的时候。


“喵嗷嗷嗷——”
刚刚出国归来、还在努力倒时差的程皓忍无可忍地爬起来，顶着满头乱毛，趿着拖鞋开门冲出去，对着对面房客家门一通敲。
“来了来了……”对方开门很快，一见他吓了一跳，“程先生？您是不是为了包包？对不起对不起……”
程皓愣了愣。
自己最近不在家，对门换了新房客了？
还有包包是什么？


新房客——叫陈亦度，名字还挺有意思——快速把桌上堆叠的纸张收拾利索，又给程皓泡了一杯柠檬水：“您先坐。”
“你怎么知道我姓程？”
对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来租房子那天程老先生请我吃了面，我见过您的照片。”
很有礼貌，不像是纵容宠物的人啊，程皓暗道。但出于一个房东的责任感他也还是要问：“您家里是不是有猫？”
他话音刚落，只听卧室那边传出一声细柔柔的“喵呜”声。程皓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娇娇小小的土猫缩在门缝里，警惕又紧张地盯着自己。
陈亦度“哎呀”一声，赶紧过去抱起它。小猫到了主人手上就不再出声，熟门熟路咬着他的袖子就开始踩奶。
咕噜咕噜声里陈亦度摸摸猫咪毛茸茸的小脑袋，程皓注意到他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她叫包包，是我捡回来的小姑娘。太粘人了，我忙着画稿子没办法照顾她，就要闹动静惹我注意。对不起程先生，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程皓沉默半天，压抑着对猫咪的渴望努力找到措辞：“那什么……我能不能摸摸她？”
包包瞪圆眼睛看着程皓伸过来的大手。
“哈！嘶！”她努力炸起浑身茸毛，对着程皓张牙舞爪。
陈亦度虽然试图与房东搞好关系，但两者相比还是更心疼自家的猫咪，不自觉地就后退了一步：“她怕生，您还是别摸了吧。”说完像怕他反对似的旋风般刮回卧室去。程皓听见他压低声音哄着小猫，再环顾这间小小屋子，突然觉得，倒时差也不是那么让人难接受。
小噪音也一样。


程皓很快知道了陈亦度的情况：艺术学院服装设计专业毕业，立志做一个优秀的婚纱设计师，不愿意让家里帮衬，自己跑到北京来打拼。雄心勃勃，斗志昂扬。
但是目前嘛，还只是奋斗中的小菜鸟一只。
程洪斗很喜欢这个文雅的年轻人，老人表达喜爱的最直接方式就是送吃的。陈亦度虽然爱猫，平时却不是个热络性子，但架不住程洪斗慈爱和善，是他没相处过的温柔耐心的老人家，慢慢地也就接受了老人的善意。陈亦度埋头画稿的身影，时常令程洪斗想起当年伏案写作的自己，年轻的房客总把自己关在屋里创作，年迈的房东却认为这样不妥。

“艺术源于生活嘛，”老头儿抱着打呼噜的包包倚在夕阳笼罩的摇椅上，“你把自己关起来，不接地气，能创作出更好的作品吗？”
陈亦度乖巧地坐在他身边的小板凳上，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勉强摆好位置，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程叔，我有太多需要画出来的东西了，总觉得时间不够。出去一次就要浪费一天时间……”
他这样说着，自己也觉得缺乏底气。其实除了说出口的原因，他还有点儿退缩，一次次投简历投稿杳无音讯，年轻人再怎么雄心万丈，也受到了影响。
程洪斗把熟睡的包包小心放他怀里：“按照网络的话来说，你都有猫了，富可敌国，还怕什么呢？”
年轻人被他逗笑了。



程皓脸上扣副墨镜，遥遥跟着客户，仔细观察他在心仪女孩面前的表现。客户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侧头笑了起来。
嗯，看起来进展不错。程皓给自己点了个赞。
一偏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细薄身影，青年抱着块画板站在广场中央，不时低头画着什么。
他生的很是俊秀，皮肤奇白，穿着简单的针织衫和外套，站在那儿却非常夺人眼球。程皓看见客户的约会对象注意到了陈亦度，突然一激灵，本能地觉得要坏菜*。
女孩拉着程皓的客户向陈亦度走去，程皓赶紧跟上。陈亦度创作过程中非常严肃，嘴角抿成一条线，眼神专注得几乎要盯穿画纸。女孩也不打扰，就在一旁静静地看。
程皓不敢靠近，也看不清陈亦度在画什么，他暗自祈祷别出幺蛾子了，可人生中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就是无处不在的墨菲定律，于是过了没多久客户就被女孩拿包抡了一把，后者踩着高跟气冲冲走了，挨打的人发了会儿呆，突然暴起，冲着陈亦度挥拳相向。
陈亦度文文弱弱，见风就倒似的，程皓赶紧冲上去制止。却不料陈亦度抱着画板快速后退几步，东西换了个手，一拳挥出直接把打人者ko。
“你干什么？有什么事好好说话。”陈亦度说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戳人，“你不懂就不要装，女孩子最不能欺骗，你不但不认错，还要迁怒别人，活该！”
程皓犹豫了一会，还是认命地上前把那人扶起来。那人眨巴眨巴眼竟然哭出声来，口口声声女神走了他不活了，程皓头大不已，再一看陈亦度眼神冷然，不由得更是头疼。


“你听我说……”
“您的职业干嘛解释给我听？”
“不是，我觉得你对我的工作有误解！”
“您想多了。”
“哎你这人——”
程洪斗“刷”一声拉开门，见儿子和小房客正斗鸡似的瞪着对方：“阿度回来了？包包吃饱了，犯困呢。”
他这么一打岔，陈亦度那点火气就散了：“程叔，先让包包在您家待会儿吧？”他打开门，回头瞪着程皓一字一句：“您教人恋爱，是没错的。但您起码筛选一下客户，也注意一下方式。一个对绘画一窍不通的人，让他冒充内行去骗人家姑娘，早晚一天被戳穿！要是已经结婚了，那姑娘有多倒霉？真要有那一天，你就是帮凶！”
他把门一摔，程皓摸了摸鼻子。
“我觉得阿度说的对。”程洪斗幽幽道。
程皓不想理他。



“儿子啊，你下午有时间吗？”
“爸，怎么了？”程皓呆在自己的秘密办公室里研究资料。
“阿度牙疼，你抽空帮他看看？”

陈亦度不愿在程皓面前失态，但牙太疼了也顾不得这么多。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命，要命的事儿前面谁还顾那一点意气啊？他乖乖躺好张大嘴巴，认命地由着程皓检查。
“问题不大，有两颗牙需要小规模修补，疼的这一颗是神经外露，建议直接杀死神经再补。对了后槽牙有一颗有点歪，还不到长智齿的时候暂时别担心。但最好改变吃饭习惯，少用这一边。”
陈亦度大张着嘴，说话含含糊糊：“怎么我听起来有这么多问题？”
“其实牙齿的问题很多，但特别容易被忽视。”程皓做起本职工作来，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专业的魅力，“有条件的时候，多保养牙齿，受益无穷。”
陈亦度点点头不再说话，程皓犹豫了一会：“我觉得你说的对。”
嗯？
“我虽然刚起步，但并非没有考虑过客户筛选，我是有筛选程序的，”程皓慢吞吞道，“但我承认，我只考虑到他们的人品和经济能力，并没有想得再细一些。那天的事，我向你道歉。”
陈亦度摆摆手，这事本质上也确实不全怪程皓，他又这么诚恳，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也许因为陈亦度立志做婚纱设计师，也许因为他本来就是心思细腻的人，总之他对女性的心理十分了解，分析也很透彻。程皓本着知己知彼的目的开始与他加深交流，不断完善自己对恋爱顾问这份工作的认知。陈亦度起先不爱搭理他，后来发现程皓是真心实意地要做好这份工作，慢慢也开始跟他合作。
在这期间他陆陆续续投稿，却始终没有回信，渐渐地开始灰心起来。
这一天天寒地冻，大雪满城，程皓回家，听见包包在屋里扯着嗓子嚎。
“陈亦度，陈亦度？”他拍着门，半天没人应答，也许他不在家？可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慌，回家翻出备用钥匙，麻利地开了门冲进去。
他松了口气，又蹿上来一股火，陈亦度全须全尾地坐在地上，手上捏着一瓶酒。
他赤着脚，地上那么凉！

程皓上前毫不犹豫地抱起了陈亦度。真瘦，简直是一把骨头。年轻人喝了很多酒，身上却是冰凉，程皓把他抱回床上，扯过被子裹了个严实。
“丧个鬼啊？有什么大不了？你看北京这儿，每天都有人离开，还不是每天都有人进来？你真心实意要干这个工作，就打起精神来，好好画稿子，好好努力！”
陈亦度眼珠迟钝地转一转：“我好好努力，有什么用？没人赏识我，我还是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可我不知道瓶颈到底是什么！”
他絮絮叨叨，包包小心翼翼凑过来，挨在他身上撒娇。陈亦度抱紧了温暖的小猫，把脸埋进蓬松的皮毛里去。
“……你改变一下思路？”程皓绞尽脑汁，努力用自己的思维去套设计师领域，“我给病人治疗的时候，想的都是‘假如这是我的牙，我能不能再用心一些’，那你在画稿子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幸福，美丽，还有魅力。”
程皓一拍大腿：“是了！你这是把婚纱当作客户的东西，对不对？阿度你改一下思路……假如是你的呢？不，是你的新娘的！那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设计吗？”
陈亦度沉默半天，慢慢抬起头来，程皓看见他眼睛都在发光。



“阿度要走了，我还真舍不得这孩子。”程洪斗放下筷子叹一声。
程皓“噗”一声把饭喷了出来：“啥？去哪儿？”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程洪斗诧异地看着傻乎乎的儿子，越发觉得对门小房客乖巧讨喜，“他拿到o……o什么。”“offer。”“对，offer。说是要去上海了。”
程皓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敲对面的门，陈亦度很快开了门，神采奕奕，精神焕发。已经吃成球的包包靠在他腿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程皓，谢谢你。”陈亦度很认真地道，“多亏了你，我才能设计出真正打动人心的作品。”
“你……你真的要走啊？”程皓吞吞吐吐道。
“是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
程皓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十分之傻，他挠了挠头，打算离开。
一双手从背后绕过来。

程皓浑身僵硬，陈亦度紧贴在他身上，声音低沉：“谢谢你。后会有期。”


房客和他的猫走了，留给房东一张获得boss青睐的设计稿。
宽肩带设计，细腻的蕾丝蜿蜒在衣身上，在裙腰往下开出立体的雪花，每一朵雪花都应当是手工制成，呵口气就要融化。年轻的设计师在纸上用潇洒的字体写出设计理念：
假如这是为心爱的人设计，她应该自由而强大，像冬日的大雪。你说她严肃，但她最轻灵；你说她寒冷，但她包含着最大的热情；你说她难以接近，但她化作春水，绕指生柔。


程皓后知后觉地想，这倒是，在说他。
是设计师本人的独白。




程皓不是第一次参加自己撮合的人的婚礼，但确实是头一次在婚礼上见这么顺眼的婚纱：从肩膀到腰部线条利落优雅，细小的珍珠零星散布在手工花朵上，绸缎剪裁出的高腰线接着轻纱堆叠的蓬松裙摆，衬出新娘子尖脸长颈、锁骨两条，外加盈盈细腰一把。
程皓心中赞叹，也不免琢磨出新的合作商机，趁着新人敬酒，便低声向新娘子打听这婚纱的来处。
新娘子掩唇一笑，手往旁边一指：“巧了，设计师就在那桌呢！”
程皓回头，只见白得发光的年轻人站起来。
“后会有期。”婚纱设计师先生微微笑道。
恋爱顾问先生不说话，只是冲他笑。



“张铭阳，有个单子你接一下。”
“谁啊？哥们你怎么不接？”
“我的。”
“哦。”



“——等等？程皓你说啥？？？？”




*坏菜：北京方言，形容事情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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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是我的，他们是大家的。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私设要交代：就是包包。关注我的老粉应该记得，她是我的小宝贝，已经回到了喵星。但有一天我路过地下停车场，一只猫朝我跑来，长得跟包包非常像，但那是个男孩子。后来他像梦一样地跑走了，留下我一个。

我的私心，在平行世界里，让我的包包找到了一个我很喜欢的主人。

鞠躬！谢谢读完故事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