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冷

蔺靖粉头&亲妈&年下狂魔
楼诚大旗永不倒 拆我楼诚皆狗带
胰岛素救不了楼诚党,楼诚再战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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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特殊关系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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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很轻松地就抓住了砸向自己额头的杯子,顺手放到门旁的矮凳上。
尽管萧选用了全力,杯子甚至发出了呼啸声,但萧景琰全程面色自如,眉头都没皱一下。这种波澜不惊的平静,看在萧选眼中无疑是最激烈的反抗,他目眦欲裂,口中发出“嗬嗬”声响,只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掐死这个逆子才好。越玲“哎呦”一声,声音不大,却满是挑衅的意味,萧景琰不用回头也知道她那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的神情,脸色和声音一样沉着冷淡:“现在您应该把孩子带走,除非您这么早就想让他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萧景宣正上初中,打小万般宠爱养出来的孩子不知愁苦,谁曾想一夜之间父亲重病不起,母亲天天谩骂他不认识的几个人,更带着他跑到别人家里去闹腾。越玲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萧选一旦倒了,她和萧景宣也就无所依凭,为什么不在倒下去之前让仇家也膈应一把呢?萧景宣胆子小,明明反感这种行为却无能为力。但他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发声要他远离这些纷争的人,竟然就是父母口中的白眼狼、小畜生,萧景宣感激地看了一眼那清瘦挺拔的背影,不出声地拉了拉母亲的衣角。
越玲瞥一瞥萧选的脸色,恨恨地拽着儿子退出去,关门时还不忘剜了萧景琰一眼。


萧景琰不说话,也不坐,就那样挺直腰杆凝神看着萧选。后者抬手扯开氧气面罩,露出仿佛老了十岁的脸:“你来干什么,看你老子的笑话吗?”
他说话依然带喘,精神却不错,中气尚足,萧景琰终究还是悬着心,这时候才略略放松,只是面上依旧淡淡:“我来,是因为我想看看你。”
“看我?哈,哈哈哈……”萧选像听到了什么最好玩的笑话似的,“你害了我,然后来看我?那你看得满意吗?好好好,你不愧是我的儿子,果然心狠手辣也是跟我一样的!”
“从生理学上来说,我是您的儿子,”萧景琰眉毛一抖,“但从为人和感情上来说,我真的不想和您有任何关系。”

萧选大怒,眼看就要爆发,可萧景琰却突然抬起手,成功止住了那将将出口的斥责。萧选眼睛瞪得浑圆,简直难以置信:萧景琰敢阻止自己说话?……自己竟然被他制止了?他还震惊于双方的反应,而萧景琰已经平静开口。
“您知道吗?当年我想,哪怕您能这样瞪我,也是好的,”萧景琰自嘲一笑,坦然迎上萧选饱含怨怒和怀疑的眼神,“对就是这样,哪怕您是对我生气,起码证明……您是记着我这个儿子的。”
“可是我一次一次地失望了。”
“您背叛了我和妈妈,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有了自己的事业,我的成长您几乎没有参与——您吝于给我本应有的父爱。甚至到后来,您开始算计我,试图利用我为您的儿子和事业铺路。”
萧景琰的尾音有些微的颤抖,萧选不愧于几十年的商海沉浮,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顿时激动起来:“所以你恨我,对不对?这么多年你都在恨我,现在你逮着机会报复我,我终于要倒了,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就如月亮上最清晰的永远是阴影,如果一个人始终光风霁月,那身上一个再微小的污点也足以令敌人兴奋。萧选如今恨极了萧景琰,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真诚善良——否则当初也不会强逼他联姻了——如今竟能发现他的“缺点”,内心油然生出一种扭曲的快意。
萧景琰几乎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萧选:“我为什么要开心?只有介意失去的人才会恨剥夺者,我不恨你,因为我不在乎。”
“你放肆!”
萧景琰骤然拔高了声音:“是你有错在先,凭什么说我放肆?你总是这样,只顾自己的‘权威’,为了你所谓的面子,只会去怪责他人!我来,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你可以不接受,但我不能不说出来!”
“我不是你的工具,你为了一己私欲,威胁我、试图操纵我,到现在还要道德绑架我,我真的很想问一句凭什么?就凭你是我的生父,凭你前八年的养育之恩吗?”

萧选重重喘着气:“没有我,哪来的你?!狼心狗肺,狼心狗肺!”萧景琰气得想笑,嘴角扯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我的生命是你给的,但也是妈妈给的,二者谁轻谁重我分得清楚。如果你陷入困境,需要我伸手,我会做!可你却只想着利用,只想着伤害!”
“我已经陷入了困境,不,绝境!”萧选支起半个身子嘶声道,脸容扭曲,“就是你毁了我的盘算,是你毁了我安排好的一切!你想说你没有坏心吗?你该不是要说这是为我好?”
“你的困境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的野心和不法的行为,”萧景琰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刀,“你和那落马的人有牵扯,对不对?你的那些招标名额是怎么得到的,你的事业为什么在那几年突飞猛进,你又为什么这么急切地要利用谢玉,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你和谢玉本打算互相利用,然而你千算万算,不会想到谢玉比你想象的要急迫得多。你那些对女孩的龌龊盘算我不会照做,而他只想要你的钱——他本就完全没有跟你合作的意思。有句话你说对了,我还真是为你好,他用完就丢,你怎么办?”

萧选攥紧了拳头,听着、看着萧景琰冷静地分析:“你的盘算本就得不偿失,现在谢玉已经退出,你的保护伞没有了,计划彻底失败,这一切的源头的确是我。但你也不要以为可以报复我或者我的家人,你应该了解我的性子吧?逼急了我会做什么,谁会付出更大的代价,你比我更清楚。”
“更何况,你并非到了绝境,否则你是不会浪费时间跟我纠缠的。也许你的确失去了很多,但你尚有余力,而那些损失源于你的作为,并不是我的反抗。别想绑架我了,你死心吧。”
看到对方瞳孔收缩,萧景琰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应该失望,但此刻内心只有无尽的空洞。是真的对萧选无感了吧,他这样想着,下意识地摸摸仿佛有风声的胸口,突然对面前的人、这间屋子、整座宅子产生了强烈的厌倦。
他该回家了。


萧选倒在枕头上,颤颤巍巍摸过氧气罩往脸上扣,他的身形突然显得格外渺小,萧景琰上前一步,在他本能的瑟缩中小心地替他戴好了面罩:“直到现在,你还是没办法相信我没有恶意。”
“你曾经很疼爱我,你也曾经对妈妈很好。这些我都记得,但这一切都随着你的背叛消失了。”
“我曾经真的很渴望你的关爱,但也只是曾经。现在的我不需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你也给不了我想要的。而我也不欠你什么。”
萧景琰的眼睛大而圆,澄澈真挚,看着萧选的神情依旧像当年那个送父亲出门的孩子:“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但我也绝不畏惧;我不会牺牲自己的人生去圆满你,但我依然希望你悬崖勒马。”

萧景琰长得更像林静,尤其那双眼睛,月光一般能照进人心底,萧选有一瞬间忘了说话,有一些久远的记忆悄微微在心底冒了头。

他想起林静,不论是甫知道自己的背叛,还是后来的每一次面对自己,她都不喜不怒,平静得宛如一片最深的湖水。萧景琰也一样,他性情激烈,刚直不屈,可当他面对自己的时候,也不见怨恨和愤怒,只有无欲无求的平静。

他们也曾有过美满的家庭生活,这母子二人总是淡然如水。当萧选见多了繁花盛景,见惯了迎合奉承,就越来越厌恶这样的状态,厌恶自己无法掌握的局面。

但他真的对这母子俩无能为力。

当终于认识到这一事实的时候,萧选颓然阖上眼睛。



在房门即将关闭那一刻,萧景琰听到一声沙哑的呼唤:“景……景琰……”
他没有停下脚步。
马上就要走到大门口,萧景琰意外地看到等在那里的萧景宣。两人沉默地碰了一下视线,萧景琰不愿去揣摩对方的意图,准备绕过他离开。
“你……你等等。”萧景宣的声音放得很低,挪了一步拦在前方。萧景琰站住了,低头看向这个少年——他的弟弟。
萧景琰对于萧景宣的感觉极为复杂,后者是生父背叛家庭的证据,是夺走他父爱的元凶,可他们又血脉相连,而萧景宣终究也只是个没做过什么坏事的、被宠坏的孩子;萧景宣自小就听过无数风言风语,早知道自己的今天从何而来,对萧景琰的情感一样的纠结难言。

“你有什么事吗?”萧景琰听到自己发问,声音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萧景宣踌躇良久,咬着嘴唇抬起头,却不敢与萧景琰有眼神接触:“你……”他涨红着脸说不出口,萧景琰耐心地等着,半晌,萧景宣终于鼓足勇气与他对视,很认真地说了一声“谢谢”。
萧景琰有些惊讶,又有些释然,萧景宣读懂了他的眼神,侧过身子,为他让开了道路。

天色已经擦黑,萧宅的灯光亮了起来,别墅区建在半山,灯火煌煌的富贵景象皆与萧景琰无关。他一步一步走进渐热的晚风里,坚决而潇洒,从容而平和。身后大门漏出来的灯光昭示着萧景宣并没有关门,他也许还在看着他的背影。
“……对不起。”
随风飘过来一句模糊的话语,萧景琰愣了愣,终究没有回头。



在自家小区外,萧景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远远地,蔺晨就对着他张开了手臂。
眼看着蔺晨快步迎上前,萧景琰心头一暖,风声骤然停歇,饱满得几乎要从心底溢出来的充实感哽住了他的喉咙。他笑起来,飞快地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蔺晨在春夏之交的夜色里抱紧了萧景琰,他什么都不问,只是温柔地亲吻他湿漉漉的睫毛。



后文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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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原著里景琰和梁帝的交流真的少得可怜。景琰也有很多不甘和愤怒,但我想他不会去对梁帝说。首先没有机会,君臣之道下也没有立场,哪怕他再委屈再愤怒,也要遵守等级秩序和“孝悌”,这也是我非常心疼他的一个点。
而这里的景琰童年受创,却在后来的人生中有了很多爱,我希望他有底气去对抗萧选,有一个机会去说出他想说的话。我也希望他再狠心一点,但结尾我依然让他哭了。
还好,他是有蔺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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