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冷

蔺靖粉头&亲妈&年下狂魔
楼诚大旗永不倒 拆我楼诚皆狗带
胰岛素救不了楼诚党,楼诚再战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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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靡他 上

我,我终于回来了……



蔺九从琅琊阁逃跑了。

小孩子不怕流浪,他本就是师父从流民中捡回来的,既然当初能活,那现在也能活。

至于为什么要逃跑……

“你师父,他对你不好吗?”

问话的是蔺九下山后偶遇的一个人,彼时小孩遭遇歹人,是这个人施以援手,看他孤身一人,便询问他的情况。

这个人不算年轻了,说话不像师父那样轻松自在,但并不咄咄逼人。他穿着最普通的纯黑的衣裳,可蔺九不敢直视他,总觉得这个人的举止很有威严,他明亮的眼睛和醇厚的嗓音,更是带有不容置疑和轻慢的意味。

小孩子本就不想撒谎,再说此人是他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个抱有善意的人,当下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师父对我很好。”可……

“哦。”对方却仿佛不感兴趣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你要去哪里?眼下虽然太平了,可你小小年纪行路太难。唔……你可记得自己姓甚名谁,籍贯在何处?”

蔺九年龄尚小记性却好,师父也时常夸他这一点,当下娓娓道来,那人便安慰地笑了笑:“很好,若你想回故乡去,我可以帮你。”他的笑容轻浅,却让孩子看呆了。

师父常说什么“美人在骨”,想必就是这人这样的吧?

那么,要回故乡去吗?

蔺九的踌蹰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既然舍不得师父,又为何一定要离开。”像疑问,更像是叹息。

到底为什么呢?蔺九突然发觉自己也有些糊涂了。他在琅琊阁排行最小,师父更说他是他寄予了厚望的关门弟子,一向是对他最严苛又最细心的……只是……

呀!他为什么要问我这些?

稚嫩的警觉性终于发挥了作用,蔺九警惕地瞪着对方,暗暗攥紧了小拳头。可他对面的男子一下就笑了,然后他伸出手——那手骨节分明煞是好看——轻轻在蔺九肩窝一点,孩子的胳膊立刻就脱了力。

假如蔺九再长大一些,就会发现这个人卸力的手法极为眼熟,可现在他只能瞪大眼睛,感到了力量悬殊之下的深深惧意。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那人收了手,胳膊支在简陋的石桌上,“也是师父和徒弟的故事。”说罢,也不管蔺九是想听还是想跑,自顾自讲述起来。

“从前,有一个孩子,名字叫……萧七。萧七有一个非常大的家,有很多异母兄弟,而这其中最疼爱他、对他最严格的是大哥。可惜大哥很忙,于是很多时候萧七都是与最好的朋友一起玩耍。与萧七异于同龄人的老成性格相比,好友要跳脱叛逆得多,见无人管制便总要拉着他一起闯祸。他们俩今天摘了穆王府的花,明天掀了言侯府的石板路,后天又在京城的街头纵马……”

蔺九有些听不懂,对方依然慢慢地讲着,仿佛只为了说给自己听——



即便林殊和萧景琰闹得再厉害,也没人敢指责半句——在两个少年背后,或者说尤其在林殊和林氏一族背后,站着的是至高的荣耀,以及无上的恩宠。

然而乐极生悲,玩得兴起的后果就是萧景琰的策论太敷衍,被祁王打了手心罚去太史阁抄书。

太史阁藏书浩如烟海,萧景琰抄得头晕眼花。他毕竟年纪还小,又喜爱武学,炎炎夏日里静坐抄书于他而言简直就是酷刑。祁王难得发火,静嫔也想约束儿子的性子,遂不许宫人给他送冰饮。抄到第三日的午后,汗珠啪嗒啪嗒落在纸上,再次洇花一片墨迹。

一股焦躁涌上心头,萧景琰抓起毛笔狠狠戳向纸面,又不顾松墨飞溅,将秃秃的笔身用力丢开。

“噗。”

突然从哪里传来很小很低的一声笑,仿佛就在耳边,萧景琰被吓了一跳,立刻警觉四顾:“谁?!”

他受祁王教养,一向老成懂事,否则也不会因为突然调皮而受罚。可皇子私下失态是一码事,被人瞧见就是另一码事了。如今太史阁里有各地拔擢的饱学之士充作校书郎,难道是被他们撞上了吗?

少年抿了抿唇,眉宇间努力攒出矜持神色:“你,出来。”

无人应答,却有笑声细细,悠悠飘来。

“什么人?出来!”少年厉声喝道。

“你又是谁,为何在此抄书?”只见书架后转出一个美貌少年,一身雪白衣衫,笑嘻嘻地毫无惧色。对方看起来比自己小,萧景琰顿时就不好再生气:“你是新的校书郎?本王没有见过你。”如此年少,难道是个奇才?

那少年听见“本王”二字,上下打量他几眼,行礼时也依旧含着笑:“草民见过七殿下。”


“……他怎会在你家?”

林府里有一大片演武场,萧景琰解禁后便去与林殊切磋,却不料刚进门就见一个雪白身影在场中翩跹,那少年的身姿极为轻灵,衣襟上别着的石榴花在一团白色中格外鲜艳耀眼。

“你怎么会认识他?”林殊疑惑,“他是我父亲好友的儿子,名叫蔺晨,此次是随他父亲进京来的,他可是江湖人哟,白马游侠,最自在不过……”

萧景琰一愣:“江湖人?”

林殊点头:“是啊——喂!蔺晨!我好兄弟来了!”

看着少年笑嘻嘻地掠来,萧景琰浓眉一轩,煞气立现:“你那天为何会在宫中!你怎么进去的,有什么目的?”林殊还愣着,蔺晨却毫不害怕:“我能进去,自然有我的本事。你要怪也该怪宫防松懈,何苦怨我?”

“你!”

“等等!”林殊赶忙拦在两人中间,“谁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你混进宫去就是为了抄一本医书?”饶是林殊胆大,也不免一阵后怕,“蔺阁主知道吗?”蔺晨无所谓地一摊手:“老头儿教我轻功,自然知道我会怎么用啊。”

太史阁是大梁国中藏书最丰富的所在,尤其一些流失在民间的孤本,往往应官府征召充入其中,这也就导致了连一份民间抄本都弥足珍贵。蔺晨的父亲、琅琊阁阁主乃是一位医痴,蔺晨正是为了让父亲开心才易容混入宫中,专去抄那孤本。

“这事不能让我爹知道。”林殊迅速拍板,“我爹最是守矩之人,你这是藐视皇家,被他知道可不得了。——景琰,尤其是你,是兄弟就不许说出去!”

这可是比他爹更守规矩的人!

萧景琰瞪着圆圆的眼睛,腮帮鼓了起来。蔺晨看得有趣,摘下衣襟上的花去拂他的脸颊:“喂,你怎么老是一副严肃的样子?相逢即是有缘,你笑一笑嘛。”

萧景琰正憋气,这一下顿时恼了,想也不想一拳挥出。他自幼习武,这一拳凌厉凶猛,却不料蔺晨不惊不惧,身子微微一仰便向后平滑出去,长袖卷起将落的榴花,随风送进萧景琰怀里。

“说不过便要动手,可动手也打不过,怎么办呢?”少年笑得像只眯眼狐狸,格外惹人生气,“美人不要皱眉,这花送你了~”

萧景琰涨红了脸,将那花掷在地上,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你惹他干什么!”林殊头大如斗,他和萧景琰一同长大,兄弟情份自不必多说,而蔺晨更是臭味相投、能一起厮混胡闹的好友,原本还想让他俩做朋友,谁成想?

可是景琰为什么会这样生气呢?

蔺晨撇了撇嘴垂下睫毛,林殊便没听清他的嘟囔。

“装什么正经,明明那日要比刚才有趣得多……”



“……为什么这个人坚持要戏弄萧七呢?在当时可能只有他自己明白。”男子慢慢道,蔺九不解地望着他,见这人唇边漾起温柔而无奈的笑意,“他啊,越是对一本正经的人,越是想要戏耍,非要逼出人家的本性不可,”顿了顿又恨恨道,“哼,什么臭毛病!”

蔺九心头一突,莫名想到了自己的师父。蔺晨也总喜欢逗徒弟,尤其是对蔺九,时常将这个老成的小孩闹得无可奈何。想到这里,蔺九突然就明白了自己究竟为什么要逃跑,因为师父看着自己的时候,时常都像——

“萧七气得走了,也不肯再去好朋友家里,可其中原委又不能告诉旁人,憋了几日还是被母亲瞧出了端倪。他不敢泄露那人擅闯他家的秘密,又不愿撒谎,只得一言不发。”

然而真正的原因只有萧景琰自己清楚。

母亲静嫔出身低微,萧景琰并不得父皇青睐,但母子俩从不自轻自贱。可这宫里趋炎附势、跟红顶白才是常态,若非有祁王和宸妃呵护,他母子二人也不会有现在的闲适自在。祁王对弟弟始终寄予厚望,萧景琰事事比着兄长的样子要求自己,也就对那日的失态格外介怀。

事实上萧景琰钻了牛角尖,十几岁的少年人怎么会没有脾气、怎么会真的心沉如水呢?可眼下,没有人能把他从这死胡同里拉出来。


“后来呢?”蔺九忍不住追问,他家境贫寒,后来又因为灾祸成了流民,所以从小性格沉稳,听这人讲故事越听越觉得有共鸣,忍不住牵挂那萧七的心结。

那人又笑了:“你担心他吗?”见孩子点头,他沉吟了片刻,“我看你小小年纪心思也重,还望你莫要学那萧七才是。”

“后来有一天,萧七在宫……在家里,又遇上了那个少年。”


“你有时间生我的气,倒不如让禁军加强守卫。”芷萝宫偏僻静谧,午后,一粒小石子砸在萧景琰榻上,他一跃而起,身上只穿着寝衣,头发却丝毫不乱,直让窗外的蔺晨看得牙疼:“我说七殿下,你能不能放松点?”

“你放肆!”

“哼,”那雪衣少年突然就不笑了,一对凤眼眯了起来,“我放肆的时候,你还在家里开蒙呢!”

“你到底要干什么?”萧景琰终于恼了,恼怒中更有不解,蔺晨当真这么胆大包天,白日里进宫只为挑衅?

蔺晨从鼻子里长长哼了一声。

“你不就是嫌我看见你摔了支笔吗?不就是觉得丢脸了吗?那你别别扭扭做什么,要不你我打一架,我要是输了,随你处置就是!”

萧景琰热血上涌:“打就打!”

蔺晨眉眼一弯:“你要是输了呢?”

“我也随你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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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更选手小心翼翼冒个头~

对不起大噶,我真的没想到我三月会忙成狗_(:з」∠)_久等了,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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