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冷

蔺靖粉头&亲妈&年下狂魔
楼诚大旗永不倒 拆我楼诚皆狗带
胰岛素救不了楼诚党,楼诚再战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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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人间山河 9

这个故事注定了很难轻松起来,也许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我写的过程是非常开心的。有很多人生感悟和猜想,可以在这里体现出来。

前文点我



故人相逢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心中纵有千言万语,要开口时却默默无言。萧景琰看着嘴角含笑的蔺晨,酸涩苦痛一齐涌出,他有太多话想问蔺晨:小殊走的安详吗?他最后有没有受苦?战争的最后到底是什么情形?听闻先生做了军医,不胜感激……可他不必问,因为心中早有答案。两人不过一面之缘,但蔺晨君子一诺,必定守护林殊到最后一刻;他自愿留在军中,更是将一腔情义和热血都交付了出来。贸然相问,反倒是对他的冒犯。

人们远远地望着皇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雪越下越大,相对的两人几乎要看不清对方。蔺晨轻笑一声,将手中的桐油伞一倾。

“陛下,请。”

 

 

萧景琰不爱喝茶,养居殿备着的茶叶却品种俱全,唯恐皇帝陛下哪天转了性子。蔺晨走遍天下更尝遍天下,舌头最是刁钻,萧景琰虽不了解琅琊阁,也知道作为天下情报汇总之所的主人,蔺晨必定是个讲究的人。高湛年事已高,却最体察圣心,亲自取了上好普洱,恭恭敬敬呈了上来。

“有劳,我自行料理即可。”蔺晨略一点头,高湛觑一眼皇帝眼色,带着人无声退下。

场面一时冷清下来,只有茶炉初沸的咕嘟声。蔺晨持了铜壶,手腕略一用力,只见一道水柱笔直地入了杯中。洗茶、冲泡,他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说出的话也像袅袅茶香,平静温和:“陛下有一肚子的话却不肯言说,草民在此谢过。”

萧景琰一愣,蔺晨眼角含笑:“好歹也是琅琊阁主,察言观色还是会的。言归正传吧,草民这次来……”

“先生不要这样自称。”萧景琰突然道,蔺晨不赞同地抿了抿唇,可皇帝执拗起来一如往昔:“先生,请别这样。”

好吧。“我这次来,其实是受了郡主的托付。坦白说,我不该牵涉朝中事,但郡主是长苏的未亡人,我不可推辞。”

林殊死后,穆霓凰不顾众人反对,自称林殊的未亡人。从穆青、萧景琰、太后到皇后轮番劝解,她始终不为所动,时间久了,众人也只能随她去。

萧庭生恩宠不衰,与皇长子兄弟相亲,惹朝臣非议。皇后身体虚弱,太医又有八成把握胎儿是个男孩,那么柳家便是要拥有两位皇子。虽有皇恩浩荡,柳蓁的隐忧仍在逐渐显露。不论是为了国家还是孩子,皇后的健康都至关重要。见她忧思不解,霓凰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蔺晨。

萧景琰动容,沉默良久忽而起身,端端正正行了一个大礼。

“陛下对一介白衣行此大礼,是怕‘宠幸无度’的名声还不够响亮?”蔺晨出手如电一把扶住萧景琰,戏谑道。

萧景琰认真地望着他:“先生无需取笑,您当得起这一拜。”

为您与小殊生死与共,甘冒奇险;为您不顾琅琊阁禁令,只身赴京;为您这情义深厚,重逾万金。

蔺晨敛容,郑重回了一礼。

两人相视一笑。

 

由于柳蓁畏寒,正阳宫的地龙一向烧得旺,主殿千秋殿温暖如春。柳蓁靠在榻上阖目养神,远远听宫人说陛下驾到,忙不迭要起身,被快步走入的萧景琰伸手按住。

“说了多少次,躺好便是。”萧景琰蹙眉,“朕这些天太忙无暇过来,你怎么也不知道多休息。”

“劳陛下挂念,臣妾今日好多了。”柳蓁笑得温柔,这才看到他身后的人,“陛下,这位是?”

“先生是至交故人,听闻你有恙特来相助。”萧景琰放柔了声音,“先生来京不易,你要好好养着。朝堂上的事朕自会处理,你千万不要劳神。”

他言辞中对蔺晨很是推崇,却没有说明他的身份。柳蓁虽然疑惑,但她惯于相信萧景琰,当下强撑着微笑致意,阳光映着她尖尖的下巴,几近透明。

蔺晨仔细看她脸色,心中叹息,只是分毫不露。

 

 

蔺晨就这样在京中住下了,他非宫廷中人,萧景琰也断不是随意给人开特权的君王,蔺晨便住进了苏宅。

这也是两人都满意的安排。

蔺晨每三日进宫一次给柳蓁请脉,开了温补凝神的方子盯着侍从煎制。柳蓁十分配合,再苦的药也会毫不犹豫地吞下。在蔺晨的妙手之下,她的身体的确有了起色,胎儿月份渐重,反倒乖巧起来不再折腾。柳蓁面色逐渐红润,众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萧景琰百忙之中对蔺晨感激不已。太后对蔺晨十分喜欢,青年男子俊美无匹,见识广博又温文有礼,很难让人生出恶感。而年方三岁的萧歆见蔺晨救助母亲,对他更是尊敬。

 

这一日蔺晨出宫,正遇上从巡防营归来的萧庭生。

萧庭生快满十六岁了,常年辛劳导致他身形始终瘦削,举止越发端严,行动间越来越有萧景琰的影子。他还未开府,暂时不能参与政事,萧景琰权衡之下,将他放进了自己曾经治辖的巡防营历练。一段时日下来,低阶士兵们都接受了这位看似羸弱实则强悍的小王爷。萧景琰一片苦心,终于开始有了回报。

见了蔺晨,萧庭生规规矩矩行礼,欲言又止。

蔺晨笑了笑:“殿下想知道长苏的事,是不是?”

萧庭生被陌生人说中心事,小脸和眼圈便一起红了。恩师战死沙场、长眠梅岭,在萧景琰独自痛哭的无数个夜里,他也缩在自己房内默默流泪。人生前十二年的经历让他养成了谨慎少言的个性,虽然有梅长苏教导、萧景琰呵护,萧庭生依然不愿轻易表露内心的想法。自从知道蔺晨是先师挚友,他早就想前去拜见,但碍于朝中对自己议论太多,终究不敢付诸行动。

“殿下莫急,眼下不是时候。”蔺晨安然站着,气度凌然,“您这样的年纪,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少年人,还是要快乐一点才好啊。”

萧庭生惊讶地抬起头,看到蔺晨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娘娘,您可得提防着啊。”春寒料峭,正阳宫内柳夫人屏退众人,握着女儿的手絮絮叨叨。

柳蓁眉头紧锁,强行压抑住胸口的烦闷:“母亲,庭生是个好孩子,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她近来气色转好,精神也足,萧景琰特意准其母进宫探望。柳家一直是反对皇帝过于宠爱长林王的,因此按照太后的意思,并不希望柳家人进宫,以免七嘴八舌影响皇后安胎。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柳蓁挂念家人,萧景琰推己及人,终究同意了。

谁料柳氏夫人进宫竟还惦记着丈夫的叮嘱:“你爹爹的人说了,那个外间的大夫和长林王在宫门口相谈甚欢,不得不防。女儿,皇长子还小,母亲也是怕你……”

“我说了,这些话休要再提!”柳蓁难得激烈,怒拍了一下床榻,“父亲和兄长的私心,你们真当我不知?祖父一直说,为人臣者要忠心耿耿,宁可平庸沉默,也断不可妄测圣意,难道父兄都忘了?陛下不过是疼爱义子,你们就这般惶恐。我不过是做了个皇后,你们就要骄矜放肆不成?”

她是大家闺秀,一向端庄雅致,柳夫人从未见女儿这般激烈强硬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吓住了。柳蓁抚着胸口,连连叹息:“歆儿是陛下长子,我腹中里又有一个即将临盆,家里人若有飘飘然,也属正常,但断不可失了为人臣子的本份!您回去告诉他们,与其杞人忧天,不如好好为陛下分忧。我虽是妇人不得干政,也知道为人臣者当学学沈、蔡两位大人!”

母女俩不欢而散,柳蓁慢慢向后半靠着软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母后!”明快稚嫩的童音叮叮咚咚地洒进殿内,柳蓁看向跑来的儿子,露出慈爱的笑容。

萧庭生张开双手护着撒欢的萧歆,远远地便向柳蓁行礼:“母后安好。”

柳蓁微微一叹:“好孩子,你过来。”

萧庭生依言靠近,柳蓁支起身子,伸手摸摸少年汗湿的额头:“庭生,不管旁人怎么议论,母后相信你是最好的孩子。你父皇也是这样想的,你明白吗?”

萧庭生先是一怔,黑亮的眼睛里顿时浮出泪花。君父等长辈的宠爱和偏袒、弟弟的亲近和依恋让他感到幸福,更让他害怕失去。少年拼命学习文韬武略,只想尽快长大,保护好亲人们。可自从他封王,风言风语就不曾断绝,他毕竟还只是个少年,一个人苦苦支持、默默消化,早就快撑不住了。柳蓁的关爱如和煦春风,熏得少年眼底通红。

母子相顾无言,萧歆左右看看,跳了起来:“母后为何只夸哥哥?歆儿也是好孩子!”

柳蓁一愣,“噗嗤”笑了出来。被萧歆这一打岔,萧庭生即将流下的眼泪顿时憋了回去。他抽抽鼻子,突然后退一步,端正跪下。

“庭生,你这是做什么?”柳蓁一惊。

少年神情坚毅如铁:“母后,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萧庭生今日起誓:必当尽我所能,一生护皇长子萧歆周全。如有违背,人神共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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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生是个好孩子啊(哇哇大哭)他也确实做到了自己的承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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