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冷

【楼诚】山海奇谭 三十

恶人下不了地狱那就让他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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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曼春隔着ICU玻璃，面无表情地看着苦苦挣扎的高木。他身上接满仪器，各种滴滴声响作一片，震得人牙关发麻。
她表面冷静，内心实已毛骨悚然，胃里翻江倒海。
太可怕了。

高木四肢骨骼尽碎，整个人瘫成一堆。急救人员来到时都懵了，完全是把他“撮”上的救护车。

专家集体会诊，集体头大，这样的病例在附院史上也是头一遭：骨头碎得太彻底，单是一根指骨就断了三截，可如此严重的伤害却避开了几乎所有动脉。换言之，这更像是骨骼从内部断裂，而非外力砸断敲断。骨科主任直言“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急救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这样的病患无疑需要尽快手术，可如何手术，办公室里吵翻了天。


汪曼春虽然告发了高木，也巴不得他倒霉，但面前的景象还是令她不寒而栗。正如骨科主任所说，这简直——不，这根本就是人力不可能做到的事！简直就是鬼神的力量……
鬼神……
汪曼春在秋老虎的咆哮中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我需要与南田女士通话。”
“南田女士您好……对，这件事实在无法用常理解释。等高木先生能够交流，我尽快安排您与他通话。”
“……什么？您会亲自来？”
“那再好不过了。”

放下电话，汪曼春再不管高木，迅速离开医院。
她需要好好想想，最近发生的这些事。



明诚在厨房里忙活。
他本来想去买菜，然而这次明楼的厨房一应俱全。他玩味地看明楼一眼，明楼脸就有些红：他不会说自从上次明诚在这里只吃了一碗清汤面后，他就隔三差五买菜，虽然自己做的不多。

总算盼到他来。

明诚显然明白了，他偏头对明楼眨眨眼，明楼的心跳就又漏了一拍。

阳光给他镀上一道细细的金边，淡淡的蒸汽笼着挺拔的身影，仙气缭绕又烟火满满。明楼看着他忙碌，眼里洇出湿润的雾气，又赶紧眨去。

两人分享迟来的早餐。明楼不时停下筷子，只定定看着明诚。明诚耳朵尖越来越红，最后不得不瞪眼佯怒，明楼才老实吃饭。


因着明楼一早就请了假，饭后两人便一起窝在沙发上，仔细梳理着目前已知的情况。

日方对动植物的运用能力明显超过明家人。明家竭力保护它们远离人类，尽可能不打扰它们，日方却反其道而行之，对目前已知他们掌握的生物可谓用到了极致。明诚一边咬牙，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明楼蹙眉：“说到这里，汪曼春的态度让我费解。我了解她，就这么偃旗息鼓，实在不像她的风格。而且，她一定知道相关信息，只是知道多少的问题罢了。”

“那就是憋着什么大招呗。”明诚耸耸肩，“我那天救你，你又莫名恢复，她一定会去调查我。现在只不过一心挂在你身上才没怀疑你罢了。”
明楼脸色凝重：“如果她查到你……”

“咱们家可是正经生意人，本本分分为GDP做贡献，不偷税不漏税，四时八节做公益做慈善，她能查到我什么？”见明楼面色并未放缓，明诚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咱们家人的身份都是真实的，绝无掺假。她尽管查，没有证据即便她攀咬，我也不怕。再说……”他调皮地伸出一根手指，晃悠着指指北边，“有人，明白吗？‘上头’那个人。”
明楼先是茫然，然后瞪大眼，明诚在他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的目光里盒盒盒盒，差点儿一头栽下沙发。
明楼倒吸一口凉气儿：
我的乖乖。



正如明诚所料，汪曼春对他和明家可谓是进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立体化的调查。明家产业众多，牵涉广泛，但能查到的一切都干干净净，桩桩件件与明楼也确实毫无关系。要说唯一的交集，就是G行曾经向明氏集团营销过产品，并且还是以失败告终。

汪曼春支着额头。她本不愿意往明楼的方向去想，但高木此前向她坦白，纵火是他第一次在中国利用神秘动物做这种引人关注的事。好巧不巧明楼在饭桌上就提到，又那么凑巧就选择了明诚的酒店，更凑巧就是明诚救了他？

很多事确有“巧”字一说，但每次都巧在同一个人身上，那就不是一个字能解释过去的了。

以她对明楼多年的关注，明楼是普通人没错，与明家也应该确无关联。那么明诚是单纯的“见义勇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没这么简单，明诚看她的眼神太可怕，完全是盯着敌人的状态，只一眼，就足以把她全身血液冻成冰。

脑内如轮飞转，汪曼春一双妙目张开又阖上，反复思忖着。


……如果明楼只是与“明诚”而不是“明家”相熟呢？

那就说得通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之前对明楼的猜测很有可能是错误的！高木一口咬定䔄草无解，可明楼却能莫名其妙地恢复正常。假定明楼是普通人，那么他从哪里获得的解决方法？

明诚。
所有的箭头都指向明诚。


汪曼春银牙暗咬，暗暗有了计较。
明楼之前有个猜测还真的错了，汪曼春并非不知道他住在哪，只不过当时她正等着他忍受不了䔄草的效用自投罗网罢了。



G行上下纷纷表示，今天下午，很不正常。
因为请了半天假的明行长来了，走路发飘自带春风，笑得像个傻白甜，全身上下都在向外发散粉红泡泡——天啊为什么他傻笑起来都这么帅——这绝对不正常，这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不，是打北边出来的！梁主任左看右看，都只能得出“领导恋爱了”这个结论，然而根本没人相信。

明楼自带柔光地给了全行一个温柔美好的下午。傍晚接到明诚微信，言及因昨晚没回家正在被大姐收拾，晚上要回家做乖孩子云云。明楼想想两人的一夜半日不由脸红，转眼想到明镜的铁腕，头皮不禁滴溜溜一紧，冷汗狂冒，粉红泡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啵啵”粉碎。


大家长要如何攻略？
还有一个小舅子（？）小叔子（？）又该怎么对待？

明楼，头一次，懵逼了。



这个状态持续到了他回家。明楼脚步发飘走出电梯，却在看到家门口站着的人时骤然落回实地。

汪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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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楼你只想到攻略明家人吗？你就不想想大姐可能会打死你？
啊——楼楼我错了你不要打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