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冷

蔺靖粉头&亲妈&年下狂魔
楼诚大旗永不倒 拆我楼诚皆狗带
胰岛素救不了楼诚党,楼诚再战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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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客栈

一发完。微玄幻。

不知何年何月何时,何地,有一条巷子。
年代大约极其久远,因为就连墙角的青苔都能给你讲讲上上上辈子的事儿。小小的房子挨得紧,青瓦白墙,一溜儿延伸进迷蒙的雾气里。

猫蹲在墙头打呵欠,母鸡慢悠悠啄着地面,谁家的狗吠声不断,劳作归来的人互打招呼……
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地方。

巷子里时常有声音响起:“我找客栈。”
“这么巧我也是。”

你问是谁问的,又是谁答的?没人知道。
巷子的原住民潜意识里都记得,他们世代居住的这个地方有家客栈。没人看见不等于没有,它就在那里。

客栈没有名字。
可南来北往、不知来历的住客们都知道它。客栈成天价人来人往客源滚滚,来往的人都不相识,彼此却都客客气气的,很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客栈有主人,住客们都称其为“老板”。

老板是个男人,如果你要问老板生的如何,住客们可是众口一致:“俊!”
老板爱穿红衣,宽襟大袖,领子恨不得把脖子也遮严实,头发束得整整齐齐。可这样严谨的打扮,人却是个极风流隽逸的公子模样,看人时一双桃花眼自带三分笑意,鼻梁直得晨露都挂不住。不少女客看见老板都面热心跳秋波频送,只是老板从不多看她们一眼。
老板生个笑模样,但从来不笑。


老板总是一手支着头歪坐在四四方方的天井里,面前一条长案,正中摊开一本发黄的登记簿子——每每来了客人,老板都翻着案上的登记簿子记上一笔。
登记方式也怪,大多数时候每页只记一个名字,而且根本不用客人自报家门,老板似乎都是随手一写,并且全然不管入住顺序,翻到哪页写哪页。居然也没有住客在意。

客人们行程不一。有的一住数年,有的几天便走,还有的连一顿饭没吃完就匆匆离去。
客人们的心智水平也相差甚大。有的客人精明无比,有的客人木讷不言,更多的客人好像连自己是谁、在哪都不知道,给饭就吃,吃完就走。

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走的时候都是被风带走的,而老板会在他们离开时吟唱谁也听不懂的歌谣,像是送别曲。

你问客房够不够?笑话,没人数得清客栈有多少间!


茶余饭后闲谈时,就有住了很久的客人神神秘秘地说,亲眼看见过老板把不相干的客人名字记上同一页纸。
那怎么可能,众人鄙夷道,难道还能把不相干的人安排到同一间客房么?
那人急了,几乎赌咒发誓:真的!好几次呢!而且老板一记完,就会又哭又笑!
这下更没人信了。老板,仙气飘飘的、面无表情的、俊得要命的老板,又哭又笑?
呸!

老板就是个谜,谜得倒有味道。他就像始终萦绕在客栈里的雾气,朦胧、神秘、抓不住。他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只怕是谁都不能和老板扯上什么干系吧?住客们私下说。


这一天,客栈来了一名新客。
他身材高挑,白衣飘飘,长发垂在脑后,远远走来有如皎洁月光映人的眼。待走得近了,看热闹的客人们不由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儿。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位客人生得太过好看。肌骨匀称,身姿挺拔,五官之精致程度与老板不相上下,尤其眉梢眼角都带着濛濛水意,一双圆圆的眼睛犹如林间小鹿般纯净无垢。
只是这般纯净正气的人物,却穿着一身极飘逸的白色长袍,难免有些违和。

他径直走向霍然站起的老板。


鸦雀无声中,老板一瞬不瞬地盯着新客,手下近乎疯狂地翻着厚厚的簿子。
终于翻到了某页,他才舍得低下头,手指颤抖地提笔,缓缓写下一个名字。

客栈一片人声鼎沸!
那一页真的已有名字,写了九个名字了!加上这个,就是十个!
真的有很多人住在同一间客房里?
是谁??

新客微微歪头看着老板,他眼睛扑闪着,像某种小动物,眼神里有好奇、懵懂、茫然,还有一丝丝疑惑。

“你……”他开口,声音不高,低沉悦耳,却轰鸣着震得整个客栈嗡嗡作响。
住客们吓惨了,然后就听到客栈深处,有门打开的声音。
“吱呀”轻轻一声,雷霆万钧。


“抱歉……但是你……好像不该……这么打扮。”新客迟疑着道,“好像哪里不对?”
老板突然笑了。人们从未看过的、朝阳一般的灿烂笑容在他脸上绽放开来,一瞬间晨曦驱散薄雾,光明灿烂中人们听到老板朗声大笑:“景琰景琰,你这个打扮也不对啊!”

随着他的笑声,天井里平地拔起一棵巨树,枝干虬劲,直指苍天。众人惊呼声中,巨树万千枝条上瞬间绽出朵朵金叶,遮天蔽日。
一株气势磅礴的银杏树巍然立在天井里,金黄的叶子如雪片般不断飘落,又不断新生。老板和新客面对面站在树下,落叶很快铺开成一片海,金灿灿的海水漫上了两人的双脚。

客人伸出瓷白的手,接住一片叶。
金色映亮他的面庞,那双澄澈的圆眼睛里陡然神采飞扬,人们听到他欢快的、毫不掩饰的放肆大笑:
“蔺晨!”

话音刚落,纷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九道人影从楼上急扑而来,瞬间与来客融为一体!
狂风乍起,银杏叶铺天盖地裹住两人,风过后,人们看到一身白袍长发飘飘的老板,与红衣如火金冠束发的来客紧紧拥抱在一起,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

外貌与装束,欢笑与泪水,身与灵,血与骨,魂与魄,完美契合。


一人从天而降,径直落在案前,提起朱砂笔在那特殊的一页端端正正写上一个大大的名字:
萧景琰。
他手心一翻化出一本小册子,翻开某页,提笔划掉一个名字:
蔺晨。

他捧起两个本子垂目吟唱,相拥的人影被狂风裹挟着,一路冲出客栈,远去。

一切归于平静,有住客按捺不住,大着胆子询问新来的人:
“尊驾何人?可解惑吗?”
那人微微一笑:“吾乃转轮王。”
“凡人之爱,也可惊天动地,你们不会明白。”
他坐到老板惯常坐的位置,翻开空白的一页,对着门外不知何时走入的住客招招手。
“来,登记了。”



故事的起初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人们都快淡忘的那个时候。英明睿智的皇帝殚精竭虑,过早地油尽灯枯。生死之际,他靠在爱人怀里,轻声地问他。
“蔺晨,人究竟有没有轮回?”
“有。但人死则三魂七魄立散,轮回是重新投生,成为一个全新的人。”
“那我只能和你一辈子?”
“不,多少轮回我都要找到你,我一定有办法,你信我。”
“那你一定要来,多久我都等着你。”

“魂魄散了,我是不是就认不出你了?”
“嗯……那我以后都穿你的衣服,束你的金冠,你看见我这般怪模怪样一定会留心,自然能记起自己,也就记起了我。还有这银杏,我们在银杏下分别,也要在银杏下重逢。”
“好……”
“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

一片银杏叶飘落,落在红衣人苍白枯皱的手心。白衣人搂紧他,在银杏海里吻他冰冷的额头。


转轮王在天井里拎着笔,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用了秘法割裂身魂,魂魄进入酆都城,跪在自己面前虔诚地恳求。
“转轮王殿下,求您让我死后不入轮回,我愿供您役使,只求您允许我收集一个人的三魂七魄,许我们带着记忆一同转生。”
“三魂七魄已散,连本殿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等到它们聚齐,你真的要等?”
“真的要等。”

“有意思,传说中的秘法你也敢用。很好,正巧本殿经营转生客栈也有些乏了,你就去做个老板好了。来往的魂魄,由你记录送入轮回。记着,那个人的三魂七魄,十个名字,你一定要让他们住在一起,等到十者聚齐,自然是他归位之时。”
“蔺晨叩谢!”
转轮王手心化出一本小簿子:“本殿的卖身契,签了就不能反悔。”
来者毫不犹豫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蔺晨,”转轮王收起卖身契,“那是个什么人啊,值得你这样?”
“萧景琰。”
“我的萧景琰。”



————————
这个故事,源于我的一个梦。
梦里确实有一家客栈,老板坐在雾气里没人看得清他。某一天来了一个客人,所有人都认为他俩一定有联系,但两人并不认识。
后来客人离开,一路走到了一座小院,院里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地上全是金光灿烂的落叶,而头顶还在不断飘落叶子。老板安静地扫落叶,客人站在门口看着他。他们俩在银杏海里两两相望,然后老板对客人说: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就像树叶一定会落下。”
“所以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很久很久了。”

他说完这句话,然后我的梦就醒了。
很神奇,像前世今生一般。
所以写给蔺靖,也写给每一个爱楼诚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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