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冷

【楼诚】山海奇谭 三十二

现实最重要。
当然爱情也是。
二者也可以兼得。
前文https://yanzhixueleng.lofter.com/post/1ea83ddc_ff0cfb9


爱情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一个人不管到了多大岁数、经历过多少悲欢，当爱情降临的时候，大约都会变得不知满足吧。

明楼和明诚相拥吻了很久，根本舍不得放开。最后还是明诚伸手坚决把明楼推开，这才没误了去接明镜。

明诚走之前道：“明天你来家里吃饭吧，我下午和姐姐说了这些事，她说一定要你来。”

想起明镜，明楼心里不由打了个突，虽然她不在这里也不知情，但明楼还是觉得一阵心虚气短。明诚无奈地笑，伸手摸摸他额前的发丝。明楼揽住他：“虽然我很想，但我们不该现在出柜。给我点时间，和大姐明台再加深一下感情。”
“我也这么想。对不起，我怕姐姐伤心，也怕她发脾气。姐姐发起脾气来很可怕的，我和明台小时候经常挨揍。”
“如果大姐要打，就让她打我吧，是我拐走了世界上最好的弟弟。”
明诚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嗯。姐姐最护短，所以揍你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你知道，我们不随便杀人的。”
“……亲爱的，你的意思是，大姐会在不打死我的范围内自由发挥？”
“很有可能。”
“不管怎样，总之让她打我就好，只要让我和你在一起。”
明诚耳朵刷地通红，抬头亲亲明楼的鼻尖，一溜烟开门跑了。

明楼摸摸鼻子，飘回卧室。
吃晚饭？不好意思明副行长说刚吃过美味小貔貅，暂时还无法接受其他食物。


第二天晨会后，行长单独留下了明楼，工作生活的闲话说了有一个D盘那么多，才端正了神色，明楼暗暗绷起神经，准备接行长抛出的戏码。
“明楼啊，下月林海工贸贷款要到期了吧？”
“是的，公司部正在准备续贷的相关工作，跟审批行的招呼我也已经打好了，还款后我们马上就能发起贷款流程。”

众所周知银行放贷是不可能仅仅面向经营正常、资金充足的企业的，总有不符合银行管理要求却还能获得贷款的企业存在，比如两人正在谈论的林海工贸。所幸这家企业一直能按期还款，对G行工作也比较配合，这次的前期准备并没有什么异常，今天行长突然提起……明楼知道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部分，果然听到行长道：“今年的‘过桥’不好做，形势不好，对方要求我们个人提供连带担保。”

明楼难得的用了好几秒钟才理解了行长的意思。他不由自主坐得更直了些，出口的话也是铿锵有力：“行长，我反对。”
“且不说贷款审批过程中可能有变数，单说担保这一项，就属于严重违规行为，我们绝不能这样做。”
行长皱着眉头：“如果贷款还不上呢？”
“那就起诉、追讨、核销，这些都有先例，我们也有处理经验。一切合规进行，我们还可以尽职免责，最多挨个小处分；可一旦担保，违纪违规那就不是小处分能够的了。总之，为了您的仕途，我个人坚决反对。”

实际上明楼所说的行长心里也明白，但他有无法对明楼提及的原因，还有一丝丝的侥幸心理：说不定一切顺利呢？等过桥资金一还上，马上把担保函收回销毁即可。但面对这样坚持的下属，他总不可能强逼他去担保，思来想去不由一阵头疼，明楼还是严肃地看着他，他心里叹了口气，示意明楼离开。


【我感觉行长想犯错误……】明楼打字。
【你想帮他？】明诚秒回。
【我在想能不能救他一把，不能眼看着老领导犯错误。】
【那你就尽力啊。不过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他非要撞南墙，那你也没办法。】
【那我还是得做。】
【加油。】
明楼心里升起一轮小太阳。

【对了，下班我去接你。】
小太阳“嗖”地落山了。

明楼宕机。
自己居然忘了（也许是刻意逃避），要给大姨姐（？）大姑子（？）买什么才好？


梁仲春平时不大的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
买礼物？给“一位需要讨好的重要女性”？
果然！我就说我的分析能力怎么可能出现偏差！
梁仲春大脑皮层高度兴奋，噼里啪啦给领导报出一大堆可选项，可明楼觉得哪个都不合适。

明家什么没有，他又能送什么？
察言观色的梁主任迅速发现了领导心情不豫，当即亮出过来人的架势：“您别担心，紧张是正常的，毛脚女婿第一次见丈母娘都这样，我当年……”
纵然愁绪百结，明楼也忍不住想笑：谁说是丈母娘了？不过在明家丈母娘和大姨姐并没有什么区别，而明楼突然明白，自己和明诚间的差距并不只是身份，还有地位。

爱意来的汹涌急切，明楼又缺乏恋爱经验，他之前甚至都没有腾出时间考虑这个问题，然而现实才是最重要的。并非是明楼妄自菲薄，也不是说明家人是势利之人，只是他和明诚之间，起码在经济上就无法平等，雄性动物都有那么种征服欲，明楼自然也不例外。他突然觉得胃里发寒，有很大一块冰块缓缓地、沉重地顺着咽喉滑进胃里，坠得他疼痛难忍，脸色发白。
梁仲春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要给明楼倒水，明楼摆摆手：他纯粹是焦虑和紧张的。他用手拄着桌子坐正身体，对焦急的梁仲春笑了笑。
“没事，谢谢你啊老梁，你去忙吧，我参考一下。谢谢你。”


办公室门轻轻关上，明楼向后一靠，长长叹气。
明诚是一定要的，现实差距也是一定存在的。
冰块冻得他全身发冷，于是他到下班也没多动弹一下。

“诶。干嘛呢？”
明楼跳起来，明诚正倚在门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给你五分钟，你在纠结什么，都给我说清楚了。”说话的人笑得无比好看，明楼却敢发誓自己清清楚楚听到了他的磨牙声。
快说，不然神兽吃了你哦！

明楼慢慢地说，明诚认真地听。随着他情感的吐露，冰块一点一点融化开来。


“明楼，”他掌心向上撑着脸认真开口，“我不敢说你的事业将来能走到哪一步，但短时间内咱们的经济差距无法避免。任何一对爱人都有这种差距，我知道很多人因此分手，那么你是想跟我分开吗？”
明楼瞪眼刚要说话，明诚就不耐烦地伸出一根手指戳到他嘴唇上：“那你还纠结个屁！我的钱是我的，你的钱也是我的，爱给对方花多少、怎么花，都是赚钱人自己的事情，爱人之间比金额，比来比去永远没有尽头。如果你给我所有的，我给你所有的，不就平等了吗？”
“再说了，你的事业不是一直在进步吗？”


最后一块冰也化了，蒸起一小缕白气，太阳又升起来。

明楼拉过面前有理有据的爱人，一鼓作气亲上去。


纠结有用吗？
没用。
现实重要吗？
重要。
那你爱他吗？
当然。
想要分手吗？
绝不。


……所以，到底该买什么礼物上门才好？明楼苦恼地想。


下文
==============
诚哥给你挖了一个大坑，楼楼你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