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冷

【蔺靖/微楼诚】四时歌 2

无脑，ooc，半糖again。
给七七@77-29 



秋冬交接之际，本应寒风满地，天气却反常地忽冷忽热。

蔺晨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耳朵上还罩着毛绒绒的耳罩，抄手站在萧景琰身后抱怨：“我今日特意穿了这样多，谁成想又热了！你说这明楼，秋末能不能正常一点，这么热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高兴？”
神仙里的钻石王老五一抓一大把，但俊美富饶的秋神明楼依然是其中熠熠生辉的一个，身边仰慕者数不胜数，一度是神仙茶话会八卦版的不二主角。但众神都没想到，春神明诚刚刚长成，就高调宣布了明楼的所有权，神界一大八卦源头自此断绝，委实令人扼腕叹息。

萧景琰不欲八卦旁人，又不忍蔺晨唧唧呱呱地演独角戏，想了想才慢吞吞开口：“明诚的确十分可爱真诚，惹人喜爱，若换了是我，也会开心的。您应当理解秋君，还是不要背后说人闲话为好。”
蔺晨默默翻了个白眼。萧景琰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古板。自打在明宅相识到现在，转眼已经过了数个寒暑，当年的瘦弱少年明诚，如今早已经是独当一面的真正的“春神”了，萧景琰却还是人如其职，冷淡淡地一板一眼，很少笑不说，对自己似乎跟别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明明都过了这么久，是块冰也早该焐化了吧！


九重天上，谁都知道夏神蔺晨转了性。以往他见着活泼伶俐的小仙子、小神君，都要笑嘻嘻上去调笑一番。只不过他虽然放肆不羁，却很会把握分寸，更兼生了一张人见人爱的桃花面，所以千百年来虽有风流的名声，却从未惹过什么实打实的风流债。
而现在，蔺晨虽然依旧活泼潇洒，行为举止却规矩了很多，而且多日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众神欣慰之余，又不免有些遗憾，还有些疑惑：到底是为什么？
这一天明诚路过茶话会听了一耳朵，不由笑着插了一句：“众位仙友焉知不是因为某个人呢？”
咦？？？？？
噫！！！！！

明诚当晚返家，带回茶钱若干，装了鼓囊囊一个袋子。冬日里他二人都闲来无事，明楼正在家里倒腾水果，一眼看见明诚手上提着的钱袋，眼皮懒懒一掀。
“咱们家是要破产了吗？你去哪里赚的钱？”
明诚如此这般一说，明楼不禁大笑：“原来你说书摊子开张半天，并没有说出来到底是谁？阿诚啊，我以前竟不知道你这样坏？”
明诚手上切着苹果，弯着眼睛微微一叹：“我以前确实不这样，奈何如今跟谁学谁。”
明楼伸手点点他的鼻尖。
“调皮。”



沸腾的八卦都跟另两人无关。隆冬降临，萧景琰平时本来就不太与人交往，当值之时更是兢兢业业，不敢懈怠，寸步不离自己的封地。今日这片凡世大雪如絮，明日那个世界冰封万里。他细看世间百态，倒也自得其乐。
唯有身后跟着的人令他有些微头疼。

蔺晨包成个粽子亦步亦趋。他们俩住的甚远，萧景琰封地更是冷峻严寒，蔺晨每次来一趟都跟逃难似的准备充足——天神的小世界，便是人间的大世界。在萧景琰的地盘贸然催动夏之神力，便有可能影响到冬神的力量，从而给凡间造成难以估计的影响。因此蔺晨只能尽可能做物理保暖。
萧景琰明白，所以总对蔺晨饱含歉意：“夏君何必如此？在下没有为您做过什么……”
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好奇，两人确实有些交情，但蔺晨坚持造访日日不辍，还总带各种礼物，就让人看不懂。萧景琰为人，最怕麻烦别人、亏欠别人，偏又是个嘴拙的，好话一句不会讲，他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回礼，时间久了，只觉压力倍增。
不止如此，蔺晨对他的称呼不知何时已经从“冬君”变成了“景琰”，口口声声叫得很是顺溜。萧景琰没遇到过这样热情的人，也叫不出“蔺晨”俩字，只能一直用“夏君”称之。


蔺晨但笑不语。萧景琰这个人，妙就妙在对自己的优点一无所知。起初他想与对方结交，单纯是因为萧景琰生得好。蔺晨自诩见过无数美人，但这样气质如冰如雪、冷冽清雅的美人却非常少见。但他们共同陪伴明诚渡过适应期，合作无间，久而久之蔺晨发现萧景琰性子耿直善良，还有一股子宁折不弯的拗劲儿，越处越觉得可爱有趣，他不像外表那样冷肃，实际上最是纯真。蔺晨起了结交之心，时常叨扰，萧景琰也不恼。

蔺晨真正发现自己的心思变了，是在上一个冬季。某地蒙受天罚，大雪连下了七天七夜，严寒之下几乎鸡犬不留。萧景琰明知道这是注定的，依然去找天帝陈情理论，为此挨了五十鞭子。灌注了神力的倒钩鞭几乎抽去他半条命，蔺晨把气息奄奄的萧景琰扛回去，却见挨鞭子时一声不吭的冬君在哭，泪珠断了线一般往下滚。
蔺晨以为他醒来觉着疼，可凑近了一听，萧景琰还在昏迷，口中喃喃的却都是“对不起”。蔺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一直觉得对不起的，是那片凡世。
那一瞬间，蔺晨被彻底震撼了。
“本君要追你。”蔺晨凑到昏迷的萧景琰耳边，轻声下了决心。


不过……蔺晨想到往事，也忍不住暗忖：这萧景琰只怕真是块木头，就算他没听到自己的豪言壮语，这么久以来，也该对自己与众不同了吧？
想到这里他多少有一点点沮丧，不过马上就被乐天驱散：他们的生命有那么久，就不信追不到他萧景琰！
“景琰景琰，我们今天吃扣三丝呗？你给我一点冬笋嘛～～我做给你吃呀～～”
萧景琰耳朵微不可查地红了红：“您怎么就知道吃。”



夏天到了。
蔺晨摇着扇子，端一碗冰饮吃得开心。他的府邸有一个极大的院子，中心的荷塘里红蕖翠盖，清香浮动，拨开花叶即见凡间。也许是因为生命短暂，人间的悲欢离合远比神界来的复杂震撼，蔺晨托腮看着人间沧海桑田，叹人生之无常，却更羡慕他们强烈直白的悲喜。
唉……

“蔺晨你在家吗？”门外有人造访。
蔺晨把扇子盖到脸上：“门又没锁，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明诚笑眯眯走入，要跟蔺晨讨几只七夕的蜘蛛。
“做什么啊？”蔺晨懒洋洋眯起眼睛，“蜘蛛哪里没有？非得来麻烦我。”
“小仙子们要学凡间乞巧，需得是七夕头一天的蜘蛛。我懒得去凡间寻，还是找你更方便。”
蔺晨拿下扇子瞥一眼：“你倒会做好人。”
不过赚点零花而已。明诚只笑不说话。


“对了，怎么不见冬君？你们俩之前不是总在一起？”
蔺晨一听更加颓丧：“别提了。春天我还能去找他，如今是我当值，不能去他的封地，他却也不来找我。”
果然是块木头。
明诚禁不住一笑：“别人都说你聪明，我倒觉得你傻。他为什么不来找你，你心里不明白吗？”见蔺晨还没反应过来，明诚又好心提醒：“你再想想，九天上下除了你，还有谁能随便就跑到他家去赖着？”



蔺晨急匆匆往萧景琰封地而去。却在路上一眼望见驾云而来的、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萧景琰收了神力，蔺晨一靠近，他便忍不住汗流浃背，只得脱下大氅。还是热，可当着蔺晨的面他又不好意思再脱，只能强忍着。
“没关系，你稍稍用一下神力不会有事。”
“啊……好的。”
凉风习习，萧景琰松了口气。


“景琰，你是要来找我？”
“是。”
“为何？”
“为你。”



后续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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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兄弟，今天你说了这么久，到底蔺晨是跟谁好了？”月老梁仲春拄着拐杖一叠声地追问，只恨姻缘簿子上没有神仙，自己都看不出来。
明诚把茶钱扫进钱袋：“我要说了，咱们还怎么开摊说书赚钱？”
梁仲春实在好奇，想想银子又生生忍住：“那今天的收成……”
“三七。我七，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