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冷

【楼诚】山海奇谭 十八

床咚！床咚都有了那啥还会远吗？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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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想什么来什么，明楼有点懵，但随即他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你受伤了？”明楼急忙跳下床，明诚摇摇头：“没关系，不严重。就是想借你这里呆一会。”

明楼打开灯，看到明诚半身的血渍和深可见骨的伤口顿时急了，边抓过衣服边道：“这还叫不严重？你还能走吗？我送你去医院！”
明诚抬头对他笑了笑，运了运气，只见伤口处微微发亮，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明楼呆在原地，半天才冒出一句：“卧槽。”

明诚一愣，大笑起来，又怕吵到人立马压低了嗓音笑得前仰后合。明楼有些颓地蹲下身看着他：“喂，笑什么啊？”
“不是……没有……噗！”明诚憋笑到脸颊发红，干脆一歪身子靠到床边上，“明先生，明楼，我可一直以为您是个圣人，原来也会爆粗盒盒盒……”明楼无奈地看他，见青年笑得眼睛发亮，眼角的笑纹像鱼儿似的甩甩尾巴，扑了他一身水花。

明楼移开眼睛，决定继续关心明诚的伤口。这一看又是一惊，只见伤口就在心脏上方不远，横亘在明诚细棱棱一根锁骨下，而且，愈合速度变慢了？
明诚注意到他的眼神：“刚刚那是怕吓着你，加速给你看看效果。老那么运气我哪受得了啊，现在也在恢复呢就是慢了点，不要紧的。”
明楼沉吟：“你怕明董事长担心才不回家？”
“嗯。”
那你怎么不怕我担心。这句话在明楼喉头滚了两滚，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咽了回去。

他来，比什么都好。哪怕要担心。

明楼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一仰，险些撞到墙。明诚眼疾手快地抓住他往回一拽：“怎么了你？小心碰头！”
“咚！”

明楼两条胳膊撑在床沿上，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面面相觑。

头撞到了一起。
两根挺拔的鼻梁也亲密接触了一把。
但是好像并不疼。
这时候也没心思管疼不疼。

明楼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人。
眉毛浓黑，在白净的脸上却并不显突兀，挑起来的时候尤其生动；笔直一管鼻梁，支棱起整张立体的脸；嘴唇偏薄，总是微微上翘带出个笑模样。
眼睛……琥珀色的，圆圆的，永远亮得像盛满星辰碎片的大眼睛。笑的时候盈满清泉，冷下来的时候冰封千里，沉静的时候又像最深的湖。
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一眨一眨，刷刷刷在他心上。
从微微凸出的下颌到脖颈，线条流畅完美，锁骨从割裂的T恤领口露出来，细棱棱的，撑起两道有力又圆润的肩线。长长一道伤口狰狞，可横在一片强韧瓷白的肌肉上，竟然也不觉得可怖。

明楼不知道世界上还可以有这么多修辞来形容一个人。他觉得自己在暮色四合那时竟然只能想到一个“好看”，实在是荒谬，是不合理的。

明诚也在看他。看他的美人尖，宽阔的睿智的额头，看他长得过分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深邃如海的眼睛。高高的线条利落如斧劈的鼻子下，是菱形的、轮廓饱满的嘴唇。

他向后仰了仰：“诶，离远点，看得头晕。”
明楼“呼”一下站起来：“你，你饿吗？我给你做点吃的？”
“先借我浴室洗个澡。”
“哦，还要麻烦你，借我一件衣服。”
明楼有些发僵地，去衣柜翻出T恤，再胳膊僵硬地，递给明诚。

浴室里水声哗哗作响，明楼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发现家里几乎什么都没有，他才想起来最近忙到昏头，已经很久没在家里开过火了。
唉。

明诚从浴室出来时已经干净清爽，蓬松的头发随意地炸着，大一号的T恤松松地挂在身上，越发显出他瘦瘦的身条。他边走边嘟囔，明楼听得分明，他说的是“衣服不是钱买的啊下次一定要小心”，堪称是自己给自己洗脑，不由回头憋笑。
真•貔貅！


明诚最终吃的是一碗清汤挂面。
他用筷子拨拉一下碗里的面：“我现在可是伤号啊，你好歹给我加个蛋啊。”明楼难得有些无措：“我……不太在家吃。所以……材料没那么齐全……”
伤号叹气，认命地呼噜面条。

他吃饭速度很快，动作却堪称优雅，修长的手指端正地拈着筷子，明楼看他莹润的指尖在面前晃动，一时有点眼晕。
他挪开视线，找话题：“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见明诚叼着筷子头笑看过来，连忙跟上一句：“不方便说就不要说……”
“不是，我是在想怎么跟你描述。”明诚放下筷子，十指交叉端端正正放在桌上，他看起来真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我杀了两只兽，差点杀了一个人。”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发愣的明楼，眉毛上挑起一个带点儿讽刺的弧度：“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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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诚：“怕么？”
楼楼：“不怕。”
“小貔貅呲个牙有什么好怕的，可爱死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