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冷

【楼诚】山海奇谭 二十三

我诚十项全能！
啊我是一个坚定的诚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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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周身发出耀目的白光，照亮了前行的路。他动作太快，明楼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身下的怪兽腾挪跳跃，载着他飞快地向山下跑。
明诚从前面又甩了个东西过来，明楼一把接住，见是弯弯一支牛角状的物体，只听明诚吼道：“吹响它！”
明楼运气，高亢的号角声在峡谷中盘旋，响彻云霄。


两人一兽奔至半山腰，只见对面山上暴雨和着泥沙石木滚滚而下，源源不断汇入江水中。
山洪！
可是又不像，震动是从脚下传来的，轰隆隆的声响不断，倒像是地震一般。明诚沿着江奔跑——不是跑，而是在树梢间跳——同时不断发出长啸，声音远远地送出去，却没有回应。
到了一处坡地，他突然顿住步子，回头看了明楼一眼。
暴雨还在继续，一个闪电劈下来，明楼看到明诚的眼睛里燃起了火，映得他脸庞都发亮。

“听着，”明诚手按在明楼肩上，语气坚决，“呆在这里，继续吹号角不要停。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冲动，不要擅自行动。如果真有危险，‘驺吾’会带你离开。”说完他拍拍怪兽的头。明楼一凛，刚要反对，却见明诚的眼睛在黑夜里亮的惊人：“相信我。”

那就相信他。


明诚脚尖轻轻点在江边一棵大树的树梢上，一荡一荡。他积蓄着反弹力，还能分出一点精力来再次哀叹自己不会飞，眼睛牢牢盯住江面。
闪电一个连一个劈下来，在江面上划出曲折交错的痕迹。随着沙石泥水的不断涌入，江水里逐渐亮起磷光，紧接着大量生有双翅的大鱼争先恐后地从水里跃出，拼命往上游飞去，然而它们的飞行能力似乎并不强，于是落水、飞起、再落水循环往复，照得江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光芒辉映下，一道巨大的三角形波纹从水面逡巡而过，密集的闪电如影随形，随着它一路劈过去。明楼惊骇地睁大眼，却见明诚双眸一眯，脚下发力一蹬，冲天而起，径直向那道波纹扑去！

明诚入水的一刻，江面骤然翻滚起来，闷雷般的咆哮从水底传出，像是某种巨兽嘶吼。明楼手心冷汗直冒，恨不得冲下去，却也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旁观。他急得不行，却也记得继续吹号角。托明诚给他戴着的物件的福，他周身干爽，而随着“呜呜”声的不断响起，大批被雨水浇透了的动物从明楼身边跑过，皆是向着高处没命逃窜。

不知过了多久，江水还在翻滚，浪花不断地腾起，突然，从水下传出一声清越悠长的吟啸声，令明楼心中一荡！

江水突然恢复了平静，继续平缓地流淌。一团暖白的光芒从水中升起，向着明楼这边掠来。
明楼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只光芒闪耀的瑞兽。
它浑身雪白，龙头马身，结实的爪子上覆盖着亮晶晶的鳞片，头顶两只小小的杈角，一双大圆眼睛澄澈透明，一瞬不瞬地看着明楼。
还真是……貔貅啊……
太……可爱了吧……

就在明楼克制不住想摸一把的时候，光芒一闪，明诚回来了。他一头栽过来，正栽进明楼怀里。
明楼扶着明诚坐倒在地，驺吾立刻靠过来，用长长的尾巴将两人圈起。明楼仔细检查，发现明诚并未受伤，他捏着他的手、胳膊：虚软无力，应该只是累到脱力，这才放下心来。
雨势渐缓，闪电也偃旗息鼓。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明诚深呼吸了几口，突然笑了起来。
“大爷的！太托大了，差点被咬死。这家伙脾气也太大了！”

第一次听明诚爆粗，明楼也愣了一把，对方似乎也想到了他当初那句“卧槽”，两人面面相觑，同时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明诚支起身子：“走吧，我们先离开这儿，天马上就亮了。”他一说明楼才反应过来，东边天空已经出现了淡淡的晨曦。
怕万一撞到人，明诚将驺吾收起。明楼皱眉看看他，一把将他背了起来。明诚没有反抗，只是默默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把尖尖的下巴搁在明楼肩头。
累坏了的时候，能走也不想走。


“不用急，我们往里走，避开可能会有的人类就好。”
“嗯。”
“到底怎么回事？可以告诉我吗？”
“好吧，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从前啊……”

从前，有一条窝在巫山里潜心修炼的蛇，经历雷劫后化成了蛟，又修炼了千年，终于在昨晚这个良辰吉日，想借着长江的龙气，一举化龙。

“这就是民间所谓‘走蛟’，有时候的确是山洪暴发，有时候却是蛟要化龙，从山中而出。”

然而蛟在山里的时间太久，有点类似“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外面的环境已经天翻地覆，它却一无所知。
这头蛟想沿着记忆中的水源从山中出来，可暗河早已干涸，它闷头一通乱撞，不仅引发了灾害，更使自己受了伤。而雪上加霜的是，好不容易入了水，雷劫便随之而来：长江流域尤其巫峡一带，龙气极为强盛，感应到有动物历劫，立马就形成了闪电连串劈下来。

明诚扑进水里的时候，蛟正大发脾气。明诚无奈，只得化形与它抗争，生生扛下暴怒的蛟的多番攻击，并成功反制，狠狠给了它一口，强令它退回山里。
“它都伤成那样了，强行化龙只会死路一条。况且从这里到入海，一路上全是驳船、游轮，到处都是人类，还有大坝，它根本不熟悉，一个不小心就会死。不如回去养好伤，继续等待机会。”明诚淡淡地说。
“我猜你将来会来引导它。”明楼接口。
“……嗯。”
明楼忍不住笑了。
可爱的、善良的、温暖的明诚啊。


“明诚，为什么你不会引发闪电啊？”
“你看到我原身就可以瞎问了？”
“对不起。”
“……”
“因为我生下来就这样，根本不用历劫。”
“失敬。”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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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诚终于现原身了！当然大家早就猜到是貔貅啦～～
楼总内心强大，进展神速！请允许我给他鼓鼓掌！
顺带科普【驺吾】：一种瑞兽，形似虎，身具五彩，尾长于身，可日行千里。